木槿掙脫腳上的繩子,連滾帶爬的跑出側殿,傅謹回過神來,趕忙起身去追,見那小宮婢竟不怕死的邊哭邊敲著正殿的門。
「十六殿下,我們公主從秋獵回來之後便染了一場大病,身子本就無比虛弱,還請十六殿下高抬貴
手放過我們公主吧……」
傅謹已能想到自家公子被打攪之後的震怒,拿著布團從後方正要塞進木槿的嘴裡,殿門卻忽然從內被打開。
陸乩野神色晦暗的站在殿中,「你是芙蕊的婢女?跟我進來。」
木槿忙擦了淚,急匆匆的跟在陸乩野身後進到內殿後,在床榻上見到了昏迷的公主。
「你可知她是怎麼了?」
少女忽然暈厥,讓陸乩野擔憂的將一切怒怨暫拋腦後。
木槿用手探了探公主的額頭,又見公主衣裙有些凌亂,心中有了猜測,一邊掉淚一邊替公主理好衣裙。
「還請十六殿下將我們公主送回絳清殿,公主纏綿病榻數日,今日才好一些,恐是方才又受了寒這才病氣復發暈過去……」
「纏綿病榻?」陸乩野沉聲問:「她病了多久?」
木槿低著頭道:「公主自秋獵回來後便渾身是傷,染了重病,在殿中躺了六日後才清醒。公主本該繼續留在殿中休養,卻不知為何當夜又獨自出了絳清殿,過了半宿才回,大好的病情又突然加重,一直病到今日……」
殿中沉默許久,木槿偷偷抬頭看一眼陸乩野,又想到他和公主此前那些糾葛傳聞,結合今日,更將她心中的猜測坐實。
她俯首跪在陸乩野腳邊,「那一日公主清醒後,從奴婢口中得知殿下您昏迷未醒的消息後便離開絳清殿消失了大半宿。公主去了何處,奴婢不知,可十六殿下您是一定知曉的……」
木槿懇求道:「我們公主憂心殿下安危,待殿下您一片真心,還請十六殿下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公主吧……公主她只是個嬌弱女子,她受不住十六殿下您磋磨的……」
「去將御醫請來。」
陸乩野語氣未明,又想到殷樂漪不願讓旁人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你既然貼身照顧了她多日,可知道如何能讓她好轉?」
「……奴婢知道,但藥都在絳清殿裡。」
「我派人送你回絳清殿取。」陸乩野還是叮囑了一句,「不得聲張,你家公主不喜被旁人知曉。」
就是為了公主的清譽,木槿也斷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眼見十六殿下沒有將公主送回絳清殿的跡象,木槿只能隨十六殿下的人前去取藥。
榻上昏迷的少女,面色蒼白,唇顯病色,形貌間也是憔悴之色,分明一看便是個尚在病中的嬌娥,可陸乩野卻被妒火迷了心智,竟覺察不到她絲毫的異樣。
他坐到床榻邊,見她那對蝶翼般的睫羽劇烈的顫,眼帘里露出一絲縫隙,整個人半昏半醒,虛弱的望著他。
陸乩野將她的手緊握在掌心裡,安撫道:「殷姮,我讓你的婢女回你的殿裡取藥了。她很快就會回來,你也很快就會好。」
傳入殷樂漪耳畔的少年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一時之間讓殷樂漪也有些恍惚自己是否置身在夢中。
可若是連夢裡都是陸乩野的聲音和身影,對她來說便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少女沒有應答陸乩野,不知是沒有力氣答,還是不想答。
陸乩野喉結無聲滑動,「為何不告訴我,你那夜來見我時已經纏綿病榻數日了?」
殷樂漪闔上眼帘,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將她面容襯的更為蒼白。
「你對我難道就只有愧嗎?」陸乩野不死心的繼續問,「你當真就不曾對我有過一絲一毫的心動嗎?」
他從未這般迫切的想從殷樂漪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漪漪……」
陸乩野親昵的喚她,「你心中有我的對不對?」
少女緩緩睜開眼,眉眼間帶出的病色將她一張殊色花容都染出了幾分病氣,她蒼白的唇畔露出一個諷笑,學著陸乩野從前諷刺她的口吻,有氣無力的開口。
「陸欺……你害我國破家亡,讓我落到如今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
她輕輕笑一聲,又輕柔的問:「莫不是我殷姮瘋魔了,心中會有你?」
她越是這般嬌弱無害,她的每一個字便越如同殺人不見血的柔情刀,一刀一刀的刺進陸乩野心口。
第70章
搖曳「我只要你待在我身側,和我長相……
「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