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姐。」來人進門時險些摔一跤,「強子那邊剛剛傳來消息,七個人就剩了強子和小猛倆,我已經讓人去接他們了。」
「就剩了倆?」衛斯誠幾乎要從軟椅上跳起來,「什麼叫就剩了倆?」
「不知道啊。」回答的人一頭密汗,說話時氣息都有些不穩,「小猛發的消息,只說遭到了攻擊,強子受了重傷,具體什麼情況還得等他們回來再看。」
「人現在在哪?」姜泠倒是冷靜,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
「蓉市的弟兄已經把他們送到醫院了,說是一周後才能回來。」
「一周後。」姜泠重複了一遍,「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以強子的身手,除非遇到野獸,否則,沒什麼人能把他弄到重傷的地步。」衛斯誠的臉色陰了下來。
「西南這一路只是打探情況,既不進山,也不淌水。」姜泠面色如常,心裡卻仔細消化著剛才的信息,「不知道是我們被人盯上了,還是另有目的人在暗處。」
案几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衛斯誠咽下要問的話,接起電話。
嗯了半天后,他把聽筒放回原處,面向姜泠,「韓仲先說明天在蓉市和其他人匯合。」
「剛好明天就是約定的第三天。」姜泠輕輕點了點頭,「那坐明天最早的車走吧。」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姜泠回絕得乾脆,不留餘地。
「我跟你一起去,剛好看看強子他們。」衛斯誠見姜泠態度強硬,又扯了扯她的袖角,換上一副撒嬌的表情,「姐,多個人多個幫手,我又不需要看家,你就讓我去吧。」
…
沉默半晌,姜泠擠出一個「好」字。
儘管還在雨季,蓉市卻並沒有因此變得涼快。一下飛機,姜、季二人剛好碰上凌岓和等在航站樓接機韓謙。
「這位是?」凌岓也沒想到會和姜泠在機場遇到。
「衛斯誠,我師弟。」短短六個字,姜泠介紹完時,凌岓和衛斯誠已經握完手了。
「韓謙。」儘管韓琮的病的確好了很多,但韓謙還是對姜泠頗有微詞,出於禮貌他向衛斯誠打了招呼,卻也只是輕輕點點頭,然後拉著凌岓的行李轉身就走。
「德性。」衛斯誠翻了個白眼,說什麼也不和韓謙同坐一輛車。
「來的時候你可是答應過要穩重的。」姜泠的語氣難得柔和,走在前面的凌岓饒有興趣地回頭看了一眼兩人,震驚之餘又覺得有些可愛。
「行吧,穩重。」衛斯誠聳聳肩,撈起姜泠的背包,長腿一邁向前跨。
「汪老師十二年前在地震中為了保護學生不在了。」酒店的水晶燈太亮,老鄭擺到桌面的照片上反射出一個光斑,「我們找到的這位倖存者是汪老師的同事,姓張。」
「張老師說那時候大部分檔案都是手寫的,地震之後許多檔案都缺失了,但她記得是有一個學生叫什麼懷樂。姓什麼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那個學生叫懷樂。」之胖接上老鄭的話,擺出一副領導開會的氣勢正色道。
「陳懷樂。」凌岓把用塑料膜包著的杯蓋放在桌子上,連同蓋子一起的還有一個信封,「這是字跡鑑定的結果。」
「有這個就好辦了。」老鄭拿著信封把自己關進房間裡,其他人也盡力搜尋著有關這個名字的一切。
一小時後,郵箱裡的壓縮包被解壓到韓謙的電腦桌面上,裡面是一個文檔和幾張照片,杯蓋主人的身份就此清晰。
陳懷樂,十九歲,畢業於東縣中學,十二年前正在蓉市理工大學讀大一。
他的母親叫張賀萍,十二年前在廣州雲和公司的車間打工,最近一次有張賀萍的消息是在三年前的尋人啟事上。
附件里一共三張照片,第一張是一張個人照,清瘦的男孩手裡拿著蓉市理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一臉靦腆地笑著。
第二張是十一份二年前的尋人啟事,裡面要尋找的人除了陳懷樂,還有一位七十七歲的老人王秀芳。想來正是陳懷樂喊的那位「婆婆」。
最後一張照片仍是尋人啟事,時間是三年前,上面的內容沒變,落款的聯繫電話也沒變。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完犢子了,沒人接。」之胖剛因為找到聯繫方式激動起來的心有點發涼,又連撥了好幾遍,還是一樣關機。
「蓉市天桐巷388號。」衛斯誠慢條斯理地插進一句話,「你們要找的人住在蓉市天桐巷38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