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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我們是穿越到哪個朝代的菜市口了?」關揚拍了拍自己的臉,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伯伯…伯伯!」萬餘突然沖向高台,往台子上爬。

「那不是村長嗎?」凌岓看到最中間被綁在木樁子上昏迷不醒的人,吃了一驚。

「老萬怎麼也在裡頭!我去,這不都是六溪村的人嘛!我說怎麼沒跟我們一起,搞了半天是被人弄到這兒來了。」關揚緊跟著反應過來。

萬餘沒能跑到村長身邊,他剛爬上高台沒走兩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了下去,幸虧姜泠反應夠快,及時拉住了他。

「這什麼?他們不會都是假的吧?」另兩人見狀,也靠近高台。

「不是。這叫龍氣,會像屏障一樣擋在這些人和我們之間。除非有人從裡面突破,否則誰也別想從外面進去。」

第20章 篇二:六溪女·刑台審判(上)

六溪村的村民有人像村長一樣被綁在木樁上、有人被繩子高高吊起來、有的跪坐在地上,但都沒有清醒著的人。

這一座刑台十分大,村民後面還有許多被捆縛的人。只是一來他們低著頭,二來被前面的人擋住了,無法看清後面那些人中還有誰。

村民身後不遠處擺著一張紅木案幾和一張太師椅。案几上放著一個裝滿令簽的竹筒;竹筒下還壓著厚厚的一疊紙。

這是古代監斬官坐的位置,而令簽筒下的紙似乎羅列著許多人的罪行。

正在四人為眼前此景束手無策之際,有人款款走上刑台,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

來者是個中年人,下巴上蓄著山羊鬍,雙頰處還垂下來兩綹細細的長髯。儘管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留下的溝壑,可依舊掩蓋不住他的氣勢和威嚴。

這個中年人正是判官。他身穿一襲青色圓領綢緞長衫;腰間繫著一條黑色蟒紋腰帶,腰帶正中鑲著一顆碧綠的橢圓翡翠;腳下還蹬著一雙黑色絨布翹頭長靴。乍一看,真有幾分古人歸來的樣子。

「他不會下一秒就要說『堂下何人狀告本官』了吧。[1]」關揚小聲嘟囔著不合時宜的玩笑。

中年人將令簽筒拿到一邊,底下壓著的紙被他一張張翻看起來。

台下站著的不止姜泠四人了,陸陸續續有各種打扮的人也聚集在了這裡,更顯得此處像是古時候可以圍觀處決犯人的刑場了。

刑台側面也排起長長的隊伍——是那些與六溪村村民曾經相熟的「襲擊者」們。他們個個低著頭站在長隊之中,似乎在等候發落。

關揚本來還想問身邊兩人什麼情況,見此場景,愣是把嘴閉緊,力圖扮演好一個合格的「旁觀者」。

「萬勝難。」中年人叫出一個名字。

下一秒,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走到案幾之前,標標準准鞠了個躬。

「這上面記載你於十五年前意外墜井而亡。既是意外,又何來的怨恨?」端坐檯上的判官將手中的一頁紙和一支筆放下,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鬍。

「他們,是他們害我掉到井裡。」女子指向的方向,有兩個被高高吊起來的人,一男一女,都已經上了年紀。

判官皺起眉頭,示意她說下去。

被吊起來的男女是萬勝難的父母,十八年前,尚未成人的她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換」給了一對兒外鄉來的夫婦。

說是「換」,實際上是變相將她賣了出去。萬勝難還記得,離開家的那一天,父親從那對外鄉夫婦手中接過了兩封厚厚的紅包;母親則是別過頭回到屋中,什麼話也沒說。

再然後,不管她怎樣哭求,父母都始終沒有理會一句,而她被那對夫婦帶去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新「家」里,那對夫婦把一個又高又壯卻有些痴傻的男人帶到她面前,告訴她,這是她未來的「丈夫」。

小姑娘彼時還不懂這個詞的意思,現在提起來,卻是字字泣血。

之後的三年中,萬勝難覺得自己幾乎歷經了世上所有的苦難。

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乾重活;當初帶她回來的夫婦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每次要出門之前,還必須提前告知他們。甚至於到那兒的第一年,她完全不知道村子外面長什麼樣……

一直到她有了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情況才稍微好了一點。她可以偶爾跟著左鄰右舍的一些熟人一起去鎮上趕集;也慢慢有了一些自己可以支配的閒暇時間。

但萬勝難不想這樣。在為數不多的幾次趕集中,她看到了那些打打鬧鬧的高中生、看到了開著車來到這裡的外地商人和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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