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之後,萬勝難的父母就不再讓她繼續上學了。但想讀書、想走出山村的念頭卻早已在心裡生根發芽,她開始為自己的出逃作出謀劃。
之後的時間中,她對那一家人無比順從,對方對她的要求和束縛也漸漸少了很多。第三年的大年夜,趁著那一家人都喝多了酒,這個女孩什麼也沒帶,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裡。
「她真的很勇敢。」聽到這裡,凌岓由衷感嘆,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勇敢的姑娘最後會到落井而亡的地步。
「我三年沒有見過他們了,所以我回家了。」萬勝難看著已經清醒過來的夫婦,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傻姑娘,回什麼家呀!這不就又跳回火坑了嘛!」關揚也顧不得身邊那些圍觀的是不是人了,他焦急得很,恨不能穿越回十五年前阻止這個姑娘。
憑著之前的記憶和所學,萬勝難輾轉許久,終於回到了六溪村。但她想不到的是,對父母這份沒斬斷的眷戀,斷送了她自此以後的所有希望。
萬大夫婦看見三年未見的女兒出現在家門口時,非但沒有任何喜悅,反而露出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你怎麼回來的!」萬大臉色鐵青。
「我,我…」看著父親的臉色,小姑娘一句辯解都不敢說。
三年中,家裡也發生了不小變化——父母又添了一個弟弟。即便父母全然一副不待見她的樣子,即便弟弟自始至終也沒有喊一句姐姐,可在她心裡,家總比外面要好。
「誰會防著自己的爸媽呢?」女孩問。
萬勝難本以為父母只是罵兩句,最不濟,也最多像小時候那樣打她一頓。她怎麼都沒想到,當天晚上父親就給那家人打了電話。
三年的努力,在隔天看到抱著自己孩子出現的那一家人時,灰飛煙滅。
她名義上的「公公」先是進行了一番態度強硬的「威逼」;隨後,所謂的「婆婆」和「丈夫」又以什麼也不懂的孩子為由向她說好話。
這個姑娘想尋求父母的庇護,一轉頭,卻對上兩雙冷漠的眼睛。
接下來,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的「丈夫」步步緊逼,她節節後退。退到自家院裡的井邊,一腳踩到了地上的青苔,這才有了判官手裡那句「十五年前,意外墜井而亡。」
萬勝難講完了,眼淚也流盡了。判官思索了一番,迅速翻出幾張紙瀏覽著什麼。
「你說的那對夫婦在你去世之後被你們那邊的警察抓了,之後也實實在在坐了牢。至於你的父母,你想怎麼處置?」判官神情嚴肅,認真問道。
「小時候,陳老師跟我說,我的名字是戰勝一切困難的意思。我後來才知道,我的名字其實是『生男』不容易的意思。」女孩恨恨盯著眼前的男女,繼續講述。
萬勝難意外之後,並沒有像書里寫的那樣重新投胎或是魂飛魄散。相反,她一直在家附近徘徊。
按照女孩的說法,起初她並沒有什麼想要害人的意思。可是每天看見父母對弟弟的百般寵愛,再想起自己已經是一個孤魂野鬼,她的心裡越來越生氣,恨意也就越來越強。
「萬光宗是被你害的嗎?」判官問。
「不是。」女孩答,「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生了病,最後還因為這個離開了。」
「恨意深重,會影響到活人的健康。」姜泠小聲向同伴解釋著。
「你們二位有什麼要辯解的嗎?」刑台上的人把目光投向了被控訴的夫婦。
「解釋什麼?」萬大一開口,就讓台下的凌岓和關揚翻了個白眼。
「青天大老爺,我們冤枉啊!」萬大哭嚎起來,「我們夫妻從小把她認認真真養大,就算讓她去別人家,也是為了給她一個好歸宿啊!結果現在還要被她倒打一耙,這不是養了個白眼狼嘛!」
「就是的,就是的!」萬大的妻子應和著,「如果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又怎麼會有父母捨得把自己的女兒帶給別人呢?」
「揭不開鍋了為什麼還要生弟弟?」
起先,這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還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可後面那句話,她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不捨得,又為什麼在家裡條件好一點的時候還要趕我走?」
「我…我們…」萬勝難的母親最終沒能說出什麼辯解的話來,只是開始「嗚嗚嗚」地哭。
「你希望怎麼處置他們?」判官重複了一遍先前的問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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