圃芽這時候回來了,阿瑤見到她向自己打招呼,總算鬆了一口氣。
「你莫要引火燒身。」其他人小聲提醒圃芽。
圃芽刻意避開阿瑤道:「她是滄姑帶進來的,應當無事。」
聽到滄姑,其他人對阿瑤的態度稍稍和緩些。
但滄姑,也只是聽從別人命令的僕人罷了。
屋裡的其他人已經發出規律的呼吸聲,阿瑤從床上坐起身,她看了一眼旁邊睡著的人,那人的睡姿端正,睡著時也很安靜,可她不習慣和其他人睡在一起。
阿瑤小聲掀開被子下了床,在她離開屋子後,屋內有人睜開了眼。
夜晚的風聲呼嘯更加明顯,阿瑤不敢走遠,她坐在屋外那顆年歲久遠的樹下,望著被雲層半遮的彎月發呆。
她不能在這裡留太久。
會有巫師來揭露她的謊言,她在那些人眼中,如同腳下的螞蟻一般,不被注意到時尚可苟且偷生,但一旦他們注意到這惱人的螞蟻,輕易便可以碾死她。
需要和祁碩見面,讓他帶她離開。
一片枯黃的落葉飄在她的裙擺上。
如果不是置身其中,誰能想到一個公子的府邸如此單調,以至於讓她感到不安。
阿瑤疑惑地看向路徑更深處,被重重樹影包圍著的,是這座府邸的主子夜晚歇息的寢屋。
突然變得太安靜了,安靜到她聽見了其他聲音。
她站起來,影子拖在地上,緩慢地移動。
被圃芽提醒不能進入的寢屋,在幽深的夜裡,夾雜在耳邊的風聲之中,傳來的是刺耳的碎裂聲。
一牆之隔。
她聽見陶片在地上跳躍,漿湯從案上流淌而下……
在她以為一切詭異將要結束時,有人敲響了莊重的禮器。
有饛簋飧,有捄棘匕。
周道如砥,其直如矢。
君子所履,小人所視。
眷言顧之,潸焉出涕。
可能在很多年裡,流淌在天上的銀河從來沒有變動過方向。皎皎河漢見過遠離鎬京的人民,聽過他們的不甘。
阿瑤眼中浮現嘲諷。
周道上衣著華麗的貴族來來往往,卑微的質子只能仰望。
被樹影吞沒的寢屋,月光無法穿過。
伸手不見五指的編鐘前,用於敲響鐘體的木槌被放下,古老的樂器仍發出悠長餘音,洗滌記憶深處的嘈雜。
手指被碎片割破的傷口滴下血珠,不過是幾滴可以忽視的血珠,本不會有這般濃郁的血腥味。
樂聲可以掩去其他聲音,可是無法掩蓋氣味。
它們飄浮在鼻端,滴落在它的唇邊……
多年之後,在他逐漸淡忘過去,不再夜夜噩夢時,站在馬車旁的人歪頭看過來一眼。
陌生、好奇,但很快便失去興趣。
她被洗去所有關於他的記憶。
為迎接她而準備的宴席上,她被困在他和牆壁之間,居然對他露出害怕的神情。
他飽受折磨,而罪魁禍首已經一無所知。
第25章雍殊輕輕一掙,便從阿瑤……
夜裡聽到雍殊隱藏在樂聲中的秘密,讓阿瑤的心情跌落谷底,她頂著萎靡的精神,跟隨其他人起床。
昨日初到陌生環境,對周圍的警惕令她沒有心思去探究雍殊將她帶走的前因後果。
雍殊對王姬不若他妹妹予緹來得殷勤,甚至在阿瑤被刺客綁走時,公子殊的箭矢對準了王姬的婢女,絲毫不在意王姬的臉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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