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流下眼淚,哀戚恐懼的模樣,但只要她有能力反抗他,她又會變回惡劣的本性。
就像剛才他只要一疏忽,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拔出長劍。
在他不敢刺穿她的喉嚨時,他已經處於戰敗的一方。
阿瑤的眼淚無法控制地往下流淌,從發紅的眼尾落下,流過臉頰,最後聚集在他的掌心。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泣,但是在雍殊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時,她的眼淚更多了。
她現在不是薇姬,是阿瑤,是他從祁碩身邊搶奪而來的婢女。
雍殊注視她的恐懼,終於笑道:「奴隸。」
奴隸應該有屬於她的烙印,就和他一樣。
第30章薇姬最開始不認識雍殊。……
薇姬最開始不認識雍殊。
她聽到有個小國送了質子來,出於好奇她讓馬夫驅車到王城外。遮擋在馬車四周
的輕紗在風中輕輕飄蕩,她在車上見到了那名瘦小的質子。
綠蔭如蓋,為他提供蔽日的場所。巨大的陰影顯得他更加弱小,他長得比她還要矮,身上的衣服紋路粗糙得讓她不忍直視,他的穿著還不如她喜歡的奴僕,只能勉強看出他的出身。
這竟然是一國的公子。
她失去興趣收回視線時,看到了他通紅的眼。
他的眼睛瞳孔顏色很濃,比她項鍊上的墨玉還要純粹,她總在玉府尋找墨玉,沒想到最好的墨玉在質子眼裡。
這雙漂亮的眼此時被血絲遍布,她知道是車輪揚起的沙礫迷了他的眼睛,而他只是呆滯地睜大眼,任由沙礫磨損流下眼淚。
薇姬忍不住笑出聲。
他的眼睛在紅色血絲的襯托下更美麗了,薇姬的手指摸著項鍊上的墨玉,覺得有些可惜。
這便是薇姬對他的第一印象。
每天總有人想盡辦法為她提供新奇的人與物,西南小國的質子很快被她遺忘。
直到她想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奴隸時,她看到了在錦衣華服中格格不入的質子,他在洛邑的學宮中受到其他學生的刁難,看上去還像初次見面時一般可憐。
她幫助他,他應該感恩涕零,可是他對主人懷有憤怒。
薇姬想要馴服他。
奴隸的身上會被烙下主人的印記,無論他到了哪裡,所有人都可以通過他身上的標記知道他的主人是誰。
她的行為好像令怯懦的質子生出了反抗的勇氣,燒得通紅的烙鐵被他揮落到添柴的人身上,所有人都在慌亂地撲滅身上被點燃的衣服,所以忽視了薇姬的安全。
薇姬被質子死死壓在身下時,她看得出他眼中的殺意,他單薄的身板一瞬間爆發無限的力氣,她相信他手上的力量能夠掐死她。
薇姬盯著他肩膀的印記,他突然的掙扎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所以她選好的標記沒有在他身上完整留下,只有一道月牙形狀赤紅的傷口。
她不怕脖子上的雙手會奪走她的性命,她自小被天子抱在懷中受萬民朝拜,知道自己與質子之間地位的懸殊。
他膽小、卑怯,掛念國家的父母親人。
薇姬歪頭打量他,她特意仰頭讓脆弱的脖子露出更多,質子卻不敢拼命。
「你不喜歡這個標記。」她望著漸漸濕潤的墨玉,在奴僕的驚呼中狠狠咬住質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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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姬是如此惡劣,她知道他憎恨她的奴隸標記,便在他身上留下屬於她的牙印,讓他永遠記得當日的屈辱。她的牙齒刺穿了他的皮肉,被燙傷的皮膚流淌出的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服。
現在他已經不是任她擺布的質子,他再次將她壓在地上,身邊沒有薇姬忠誠的僕人威脅與怒罵,她孤身一人,淪落在他的地盤。
昔日薇姬篤定他不敢殺她,挑釁地露出自己的弱點,可現在她的嘴唇如月色蒼白,望向他的眸光晃動不止,令她眼中的湖泊起了漣漪。
「雍殊,你喝醉了。」她顫顫巍巍說道,特別是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裸露的肩膀時,她的眸色更加畏懼。
雍殊的手指在鎖骨中摩挲,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依舊擺脫不了薇姬的影響,她的馴服已烙印在他的靈魂上,他用匕首划去肩膀上的印記,卻無法洗去靈魂中的痕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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