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祁碩毫不保留地選擇她,無論誘惑是什麼,他只能選擇她。
這樣的條件太過苛刻,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別人堅定的選擇,所以在以為祁碩是例外時很欣喜。
「阿瑤,沒有匹配的身份,我無法得到你。」他嘗試和她解釋現實的無奈,「如同雍國的公子,他想要得到你時,輕易可以將你奪走。」
向來是別人匍匐在王女面前跪求賜予,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的容貌過於惹眼,即使沒有雍殊,也會有其他人注意到她。
只有擁有顯赫的身份地位,才可以斷去其他人覬覦的心思。
阿瑤吐出心中的濁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色霧氣,模糊了面前的景色。
在這一刻她發現了她和祁碩本不是一路人,他不捨得離開,她卻是要走的。
他追
求長久的安穩,而她為了得到片刻的歡愉,並不懼怕朝生暮死。
「我們就此分離吧。」阿瑤眼尾耷拉,面無表情地說道。
祁碩握緊了雙手,面前的人變得遙遠,即使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步,他卻像是沒有靠近過她。
「我不能放你離開。」向來聽從她的祁碩沉聲道。
第34章是揭露謊言的最好時機。……
宗廟中天子立七廟,諸侯則立五廟,分別是父廟、祖廟、曾祖廟、高祖廟、始祖廟。
在祖先面前,是揭露謊言的最好時機。
擺放在玉盤突然傾斜摔落供桌,玉盤中供奉的新稻散落在地。
這讓宗廟中的雍國人面色驚慌。
君夫人娕姜在這種沉默的不詳中,制止了想要主持大局的國君。她的臉上露出躊躇不定的猶豫,娕姜向來強勢,即使面對雍仲廩也少有柔和的時候,因此見她罕見地展露自己軟弱的一面,雍仲廩有些詫異。
他凝望著被撿起的貢品,問道:「發生何事了?」
娕姜的眼眸浮現擔憂,她性格要強,但不代表她無法在丈夫面前露出矯揉造作的情態,不過是不屑和聲媯一般伏低做討好之狀。
她禮儀標準地彎下身子,對她的丈夫、雍國的國君深深福下一禮。
「妾有一事,關乎雍國血脈正統,自從得知後因懼怕而夜不能寐,今日在祖宗神明前深感惶恐,方才得到祖宗的警示後恍然大悟,望告知夫君,以撥亂反正。」
她一字一句道,令身後宗親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靠出生決定地位,以血緣連接的利益團體,在血脈正統的指控下紛紛露出嚴肅的神情。
國君還未說話,輩分高的長者已出聲定下事件的嚴重性:「混淆血脈乃是大罪,君夫人儘管說來,吾等定然支持徹查,還望君夫人不要有顧慮。」
他渾濁的目光施壓似的落在雍仲廩身上,其他人亦出聲表明態度。
國君不喜君夫人,娕姜言辭委婉遮掩,讓他們誤以為她是擔心雍仲廩不相信她。
雍仲廩沒有料到娕姜說的是這件事,他子女不多,除去年幼夭折的,便只有三個兒子與幾個女兒。
如今朝堂上對世子的病情愈發憂心,立新世子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因此娕姜突然要揭發他人,這讓雍仲廩懷疑她有意陷害。
「起身罷,有什麼事但說無妨。」他溫聲道。
娕姜心頭一顫,只聽雍仲廩的語氣,大概都會認為他是開明的國君,但是她直面國君居高臨下的睥睨,感受到他隱藏的不信任。
她過去有過類似的行為,意圖趕走聲媯母子,這讓她在他面前的信用大打折扣。
娕姜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她陪著雍仲廩度過最艱難的階段,刀光劍影是她挨著,而柔情蜜意卻是後來的聲媯享得。聲媯得到了不屬於她的一切,便要用其他東西償還。
正如她不懼怕宗廟中存在的祖先,他們如果有靈,就不該放任後代的偏頗。
娕姜穩了穩心神,沉著道:「是從洛邑來的王姬,她的婢女阿粟發現了她假冒王姬的秘密,險些被她滅口,是世子救下阿粟,並從她口中得知這駭人的秘密。」
雍仲廩意外娕姜指控的人選,王姬會嫁給某一位雍國公子,生下未來君位的繼承人,因此娕姜說此事關乎血脈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