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姬扈的幾次見面後,阿瑤對他丟了君位一事便不再吃驚了,他這目下無塵的性子,在政權穩定時尚可當一富貴國君,但現下各國烽煙不息,權力傾軋,他怎能令臣民信服追隨。
「你不過一卑賤奴隸,懂什麼韜光養晦等待時機,學了幾句胡言亂語,便來蔑污於我,如此短視,小心他日口舌不保。」
他生得高大,擋在她面前便如山巒將傾一般,暴怒時好似那緊握的拳頭會砸到她身上。
阿瑤並不害怕他的威脅:「世子不必擔心我的舌頭,我只知道凡伯弗賓戎人伐之,世子行走在外,還請多帶些護衛,免得被俘虜後和我一樣淪為奴隸。」
她說完,不顧姬扈陡然陰沉的臉色,施施然繞過他離去。
姬扈盯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胸膛中的心臟氣得悶悶發痛。
他推開書房的門,發現雍殊正在書架前整理捲軸,攤開的書卷鋪滿書案,原本放在案上的花瓶與筆架都被暫時挪到窗沿,而窗戶大開,正對著院落。
方才他們的爭執皆被收入眼中。
「你就放任那個婢女對我不敬,而不懲戒她嗎?」
雍殊將重新穿好牛皮繩的書卷捲起,他目光掠過姬扈仍帶怒火的臉龐,道:「你若不主動招惹她,她不會如此。」
「倒是成了我的過錯。」姬扈不可置信,他靠在門框上,自暴自棄道,「也是,她只是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裡話,我如果一一追究,難道要割盡天下人的舌頭嗎?」
雍殊對他的做派視若無睹,姬扈生性樂觀,不會一直沉溺在過往的背叛中,他如果真的在意他人言論,便不會踏出房門了。
雍殊將架子上的書卷都擺放整齊後,姬扈端來窗沿的花瓶,他伸手從窗外折下一枝光禿的樹枝,隨意插在瓶中,已然忘記了方才的情緒。
姬扈一向自認是雍殊唯一的好友,現下卻有些看不懂他:「你真的要將那婢女留在身邊?」
「有何不妥嗎?」雍殊不在意道。
「你這是明知故問!」姬扈不信他不清楚,「如果是其他人便算了,可偏偏她長了那樣一副容貌,恐怕會惹王姬不喜。」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即便王姬不在意,但是那婢女值得嗎?我來時恰逢雍尚離開,他是為了那婢女而來。」
雍殊望著窗外已無樹葉的枯枝,她的確總能驅使他人為自己所用,即使是以前從不摻與他人利益的雍尚也為她奔走。
姬扈今天前來,是受予緹所託。
如今對他毫無討好之意的公女派人撞開了他的家門,如進無人之境般大搖大擺地走入。
姬扈仍對她的兩幅面孔感到不習慣,她無視他的憔悴面容,吩咐道:「我最近查得一事,因為還需跟進沒有時間
親自和阿兄說明,你既然無事,便替我去一趟吧。」
予緹自然不缺這點時間,只是她心中密謀著其他事,擔憂讓雍殊看出,因此不敢前來。
姬扈轉述道:「公女探知,兩日前有一婦人敲響了王姬的大門,稱自己是王姬的乳母。那婦人雖衣著襤褸,但觀其氣度不似普通人,所言有幾分可信之處,然而王姬的僕從將其驅趕離開,之後又有人跟著婦人行至僻靜處,舉刀欲殺之。
「如今那婦人僥倖逃離,王姬正派人四下追尋,公女亦暗中派出人手,只是至今沒有消息。」
雍殊明白予緹要查清此事的意圖,她想以此為把柄要挾王姬,令王姬不得不支持他。
王姬的乳母?
雍殊記憶中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她與施夫人的年齡相差無幾,不似王宮中其他乳母般最多只識得幾個常見的文字,她通曉史書,文采斐然,據說是某一小宗家道中落後才進入王宮。
相比多愁善感的施夫人,乳母更像是薇姬的母親,承擔對薇姬的教養之責,薇姬一向很依賴她。
五年前雍殊離開洛邑時,這位乳母還待在薇姬身邊。
第60章解釋
阿瑤一邊往大門跑去一邊在心中怒罵姬扈拖延她的腳步,她一心想和他爭個高下,竟然忘記了今天是她和雍尚約定的見面之日。
灑掃的僕人只覺得有一片火紅的雲彩飛過,再抬頭時已經沒有了影子。
阿瑤的裙擺拂過門檻,而後在門前的街道停下。她氣喘吁吁地左右張望,三兩行人經過的道路上,那輛帶著雍尚標誌的馬車十分明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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