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阿塊使勁想著,說,「還有那什麼真君的靈氣。」
流星子驚駭地問:「威靈真君?」
「對,就是他!」
「該死,威靈真君的靈氣怎麼會跑進他體內——他怎麼敢這副模樣跑出來!他該在羽化島上把傷養好啊!」流星子急得直跺腳,忙溜到孟琅面前——孟琅已經入定,他不敢打擾他,只好在旁邊焦躁地走來走去。阿塊只聽到凌亂的腳步聲,心中更急,追問道:「道長現在到底怎樣了?」
「還能怎樣?他現在身體裡肯定一團糟!威靈真君的靈氣有雷霆之力,天底下就沒有比它更霸道的東西,而你的煞氣——天,青煞的煞氣,對上威靈真君的靈氣,景懿君怎麼能讓這兩種水火不容的力量進了自己身體?」
阿塊焦急道:「因為他中了紅煞的法術,所以他要我把那紅煞的煞氣吃掉——」
「他還中了紅煞的法術?」流星子驚詫地盯著他,「你們在人間到底碰到了什麼?」
阿塊便將遇襲當晚的事說了。他說了那女人單獨叫孟琅過去,說了自己跟過去卻察覺到鬼氣,說了那突然迸發的靈氣和巨響。流星子聽得瞠目結舌,好一會,他才說:「老天,這明顯就是陷阱,景懿君中了他們的套了!可那紅煞怎麼能動用雷霆之力?那玩意可是鬼的克星啊!」
阿塊心急如焚,問:「那道長到底會不會有事?」
「不知道。」流星子看向坐定的孟琅,神情複雜地說,「雖然受了重傷,但只要神格不出問題,應該還是可以恢復的......」
孟琅知道,自己恐怕很難完全恢復了。
他神格其實從未徹底痊癒過。第一次受傷後他就該潛心修煉,好好養傷,可他卻從斫雪劍上跳了下去,還試圖自毀神格,那之後師傅雖然竭力補救,可他神格的狀況卻無可挽救地大大惡化了。
那時,他的修為雖然折損甚重,可情況還不算太糟,他對上紅煞仍有一己之力,但他卻碰上了威靈戒。靈煞對沖再一次給他的神格帶來了致命的打擊,羽化島諸仙中唯威靈真君的靈氣最為霸道,天下諸鬼中唯青煞的煞氣最為暴虐,再加上那紅煞的咒印,他的神格出現了豁口。
不是裂縫,而是豁口。
至此,他再也無法好好儲存靈氣。他趕往羽化島的每一刻每一秒體內的靈氣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消耗著,後來他匆匆在閻羅那裡修養了一天,好不容易遏制住豁口的擴大,又在穹廬峰挨了師傅一拂塵。
要是平時,那自然沒什麼,哪怕師傅帶了怒氣,動了靈氣,那也沒有什麼。問題是他那時太虛弱了,天流瀑中的那絲靈氣對他而言宛如洪水猛獸,輕而易舉就把他勉強縫補好的神格衝垮了。
孟琅不願意讓師傅知道這些,因為這並非歸一有意造成的。他不想給師傅增加無謂的負擔。在羽化島他有空就打坐,像漿糊塗窗似的勉勉強強堵上那些裂隙,從外表上看他神格的狀況好多了,甚至能支持他運轉幾個周天,可一大規模動用靈氣,他神格的惡況便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