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公急道:「可你二人來自徐州鶴州,正是徐風和仙鶴故土!」
「徐州鶴州的人何其多?老阿公以前定也碰到過徐州和鶴州的人,只是您沒問,便不知道。而且,您說的那櫟陵老人,我們也根本不認識。不過您的故事,的確很有意思,我們走南闖北,還從沒聽過這樣有意思的故事呢!」那青衫人拍了拍那黑衣人,朗聲笑道,「他把我們當神仙呢?你高不高興?」
那人只悶頭吃飯,並不回答。青衫人又溫聲道:「我倆人要真是神仙就好了,那樣,我們就不用一步步走去山北了,也不用為每日飯食發愁了。阿公是哪裡人?」
老阿公悶悶不樂道:「你二人真非秦、孟?」
「阿公看來是真喜歡那故事,想要它成真啊!好,那我姓孟,他姓秦,這樣阿公可滿意?」
老阿公聽出青衫人在調侃,惱怒道:「二位姓賀就姓賀嘛,我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那君家老爺子真是個講故事的好手,須知故事就是要真假參半,才最好玩。要全是真的,就失了趣味,要全是假的,就沒人認真聽。老阿公是說書的行家,肯定明白其中關節,卻還是被那君家老爺子騙過去了啊!」
「可我那時分明看到那女鬼!」老阿公嘀咕道。
青衫人一愣,問:「女鬼?」
「是啊,他跟我扯說那紅衣女,結果他回家時,真有個紅衣女子跟在他身後!第二天,那君家老爺子就死了,難道不是那女鬼覺得他負了她,前來索命?」
黑衣人停了筷子,定定看著老阿公。青衫人也收斂笑容。老阿公不知怎地,心中犯怵,坐在那不敢動。青衫人緩緩笑道:「老阿公不是說那君老爺子是含笑而死嗎?要是女鬼來索命,他怎會笑著死呢?」
老阿公一愣,心裡糊塗了。青衫人道:「阿公,你說書說痴了,故事便是故事,好聽就行,何必非要問出個真假?阿公今天講的故事,十分有趣,雖然驚世駭俗,但也頗值一錄,阿公不如寫個底本,藏在某處,留待後人去翻看,興許,這故事還能流傳百世呢?」
老阿公一聽,頗為意動。青衫人又問起了其他故事,老阿公談興起來,連飯都顧不得吃,酒也顧不得喝,一口氣講了整整七個故事。他講到第八個時,這兩個行客已吃完飯,結了帳,這故事結束後,他們便告辭了。老阿公悵然道:「你二位真不是秦、孟?」
「真不是!」青衫人擺手笑道,「老阿公,我倆先走了,有緣再見。」
這倆人走出一截,青衫人卻哈哈笑起來,對黑衣人道:「阿塊,你什麼時候跟君稚講的那些事?我怎麼不知道?」
秦鎮邪悶悶道:「就是辦婚事那會講的,誰知道他會往外說!」
「他定是聽到那說書的編排你,心中不平,才把這些事抖出來嚇他。」孟琅微微收斂了笑意,說,「殷姑娘最後還是去見他了啊。可她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那晚分明我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