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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贊回道:「長四爺在府台衙門的花廳里不是說了?內務府專事採辦的皇商,前途無量吧!」

乾隆吃了一驚,停下手中杯酒瞧著李贊回,李贊回忙打招呼道:「是我孟浪了,忘了介紹,家叔就是衙門裡的,那日長四爺進花廳,家叔正在門外服侍,您未曾注意他,他倒一回來就和我贊您。加之今日衙門口多謝相助,不知如何回報,淡酒薄席,不成敬意。」

「哪裡哪裡。」乾隆鬆了口氣,又打量了那畏縮在一邊的老者一眼,爽朗笑道,「如此,倒是我厚著臉皮來叨擾了。」

眾人先不說什么正經話,互相客套寒暄一番,酒過三巡,那老者才侷促說道:「小的姓李名啟,是阿回——李秀才出了五服的遠親,不過我們李家人丁稀薄,彼此往來倒多。阿回家境比我們家好得許多,自幼兒讀書又用功肯上進,我則是家中有這麼一份差,衙門裡至賤的差使,連累了自己子孫都不得上進的。咱們范太爺……原本倒還好,沒成想這幾年做得過了啊!」

乾隆正要聽裡面內幕,要緊溫語撫慰道:「老人家,你慢慢說給我聽。我到揚州做生意,遇到幾檔子事情,正不得開解呢。」

李啟不安地四下望望,眨巴眨巴小眼睛,又嘆口氣才說:「黑呀!真黑呀!四爺,我在裡頭,我看得清楚!……」

「咱們范府台,原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十年寒窗中了舉也是不容易的事。從縣丞起,一路巴結上來,師座同年,哪個不要打點到!窮慣的人慳吝,捨不得自己個兒的銀鈔,只拿國庫的錢財、老百姓的血汗不當回事。漸漸地,似覺得百姓的就是他的一般。長四爺說的姜家是小生意人家,原也小康,不合一時顯擺家中寶物,恰恰范府台進奉上憲少了件既清雅不俗又價值不菲的東西,自然入了府台的眼。先答應拿五百銀子買下,姜家嫌少不肯,本也不大願意出賣祖物。府台惱了,做了賊贓栽到他們身上,一個死、兩個監()禁,弄得家破人亡,此時再獻寶求饒,府台又哪裡理他!這等還是自己不知道輕重的,莊家事情始末,我也知道,叫人落淚啊!好人家女兒,只因長得好看,怎麼就合該遭這樣大罪?怪不得古時候的烈女要斷臂毀容,實在是世道如狼虎,不得不防啊!……」

乾隆背手向窗外立著,耳邊是李啟變了調的泣訴:「……同樣是個人哪,他們怎麼就狠得下那顆心?!那種黑暗地方,連豺狼虎豹見了也要嚇癱的!那中丞爺端著清正廉明的幌子,可是他——我說不出口啊,說出來我就想罵他,可咱這小老百姓,把大人們當父母供著,兒子怎麼能罵父母呢?」

乾隆微蹙著眉,凝望著遠處,小軒開窗朝東,月亮西沉,東邊只看得到一片黯然的沉黑色,幾顆星子光亦不顯,或明或暗閃著微光,似乎就要被夜色吞噬。他閉了閉眼,強抑住眼裡的苦水,等微微的風把淚吹乾,才回過頭來,沉鬱地說道:「都是真的?」

「我怎麼會騙您?我老命都不要了怎麼會騙您?!」李啟站起身來,誠惶誠恐的樣子不變,神態里卻多了急於分辯卻又無從分辯的痛苦,最後他一屁股坐下去,「是真的呀!四爺你再不信那也是真的呀!」

乾隆不是不知道官場上的齷齪,但至於這麼不堪實在是出於意料之外,李啟用一筆筆血淚帳向他訴說的事實令他臉色鐵青,李啟和李贊回見他微微顫抖跳動的頰肌,眼中熒熒發綠的殺氣,都嚇了一跳,但乾隆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大發雷霆、跳腳大罵,只是用最平靜的語氣道:「好,很好!學會一手遮天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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