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吐吐舌頭,壓低聲音道:「這樣的帘子隔音太差,什麼動靜都聽得清楚!」英祥笑著也壓低聲音:「你怕人家聽什麼?」冰兒輕輕啐了一口,揚聲道:「不用你們服侍了,浴桶注熱水抬進外間,然後到外面伺候就是了。」
葦兒依言,命兩個太監抬了木桶進來,地上先鋪設了油布,再放上浴桶,註上七分的熱水,倒上玫瑰露,旁邊的案几上依次擺著香胰子、玫瑰露和兩人的繡花浴巾,另一架矮屏風,可搭掛衣物。然後帶著諸人退了下去。
兩人怔怔地看著洗澡水,平素在公主府里洗浴,各自用各自的地方,私密得很,雖然是夫妻,床笫之間被褥遮掩著,倒也沒有這樣堂堂皇皇地裸裎相對過。冰兒紅了臉說:「你先洗,洗完叫他們再換水給我洗。」
英祥愣了愣笑道:「還是你先洗。我呢,也不講究,一會兒用你的殘水洗洗就行了。」
「那怎麼好?……」
話未說完,英祥已經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曖昧笑道:「怎麼不好?薌澤在水,求之不得呢!」未等冰兒瞪起眼睛反駁「我不是說這個」,又一個吻堵住她的嘴,伸手便解她的衣扣:「既然不叫他們來服侍,少不得我辛苦。」
冰兒今日穿的也是一身騎服,褂子是對襟的,密密麻麻的鏨金扣子,解起來很費時間,然而襟懷剛開,就是那中人慾醉的女子幽香,和著浴水裡馥郁的玫瑰花露的味道,令人怦然心動。英祥把她的褂子搭在屏風上,又伸手去解裡面的扣子,解開腋下的扣子,領口一松,就露出胸口一抹猩紅色緞子來,英祥忍不住湊過去,冰兒掩著胸道:「今兒白天騎馬,流了一身臭汗呢!別過來!」
英祥見她拿胳膊擋著自己峻拒,也沒有勉強,只笑道:「古人說女子流汗,都是香汗淋漓。」
「什麼香汗!汗還有香的?」冰兒自己解開其他扣子,卻沒有解衣,蹬開腳上的馬靴,只穿一雙白綾繡花的襪子踩在地上,對英祥說,「你到裡間先躺躺,我洗好了叫你。」
這樣的機會怎麼能「躺躺」!英祥還沒開口,冰兒就先拒絕:「我不需要你服侍,平時我洗澡也不喜歡有人服侍的。」
「我和她們不一樣!」英祥涎了臉過來,把衣襟從冰兒的手中抽開。他捏捏冰兒的胳膊:「嗯,到底是會騎馬射箭的——別這麼緊張,肌肉都僵了。」一雙手襲到胸前,那裡卻是一片柔軟,肚兜略緊,在蒙古包昏黃的燭火下,閃過一片絲光。
「死不要臉!」
任怎麼罵都不能讓他停手了,她身上微微有些粘膩,然而在汗水蒸熨下的皮膚顯得白得如酥酪一般,因著害羞,伏在他懷裡,不讓正面示人。冰兒伸手到後面打了英祥的手背一下,把這不老實的手拍開,用浴巾掩著胸口,輕輕道:「再這麼著,我生氣了!」
英祥也覺得自己憋得有些難受,雖知冰兒不過佯怒,倒也需要透一透氣,撒開手到一邊看著,笑道:「晚間冷,你再不抓緊,水就要涼了。」
「背過身去……」
這次答應了,耳朵卻沒有閒著,聽見絲衣拂過屏風的輕微沙沙聲,又聽見入水的聲音,此時再不能忍,轉身伏到浴桶旁,肆意地看個夠。
冰兒挽著頭髮,額前已經散下來一些,被水汽粘在臉側,臉兒粉紅,帶著些因不好意思而引發的嗔怪,但也帶著些說不出的春意。浴桶挺深,她坐在裡面,就著燈光卻看不清全貌,水面上粼粼地反射著燈光的橙色。
英祥便解脫自己的衣服,正在身上打胰子的冰兒吃驚打怪地問:「你在做什麼?」
那邊跨入水中道:「與你一道洗,可以幫你背上打打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