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那裡派來送衣物的小丫頭很會說話,笑眯眯道:「福晉說了,左不過一套衣服,不值什麼!公主要是不好意思,就當是借的好了。」冰兒這才不說話。
用過早膳,休息了一會兒,英祥和他父親去處理旗里的事務,福晉帶著冰兒四處散步,早晨空氣清朗,金色的陽光灑在翠綠的牧草上,遠處山丘騰起薄薄的霧氣,風景如畫一般美麗。福晉見冰兒看痴了一般,笑道:「地方可大著呢!再往遠走,許多地方都沒什麼人,許是數十里才有三五架蒙古包,遠遠望著哪裡有炊煙的便是。若是要走得遠些,需得騎馬,到時候,人雖認不了路途,馬倒是識得的。真住得久了,這裡一片空闊,到底不如城裡有意思。」
冰兒道:「熱鬧我也經過,冷清我也經過,熱鬧的時候有熱鬧的好處,冷清的時候也有冷清的妙處。最怕就是一味的熱鬧或一味的冷清,才真把人憋死呢。」
福晉笑道:「說得極是。等英祥他們忙完,這裡安排了套馬和搏克戲,這裡的男女大防不如京裡頭厲害,就坐下來一道看看也無妨。」她瞟了瞟冰兒,這段日子處下來,也知道她不是個計較禮數的人,果然帶著笑一陣點頭。
日頭漸高,草原上也熱鬧起來,一邊平坦些的草場上,草已經被牛羊吃得半禿了,正好用來做搏克戲和套馬。
眾人奉冰兒坐在上首,其他人也一例盤膝席地而坐,面前是兩丈見方的白色氈子,兩個身著牛皮短上衣、彩綢寬褶長褲的摔跤手跳著鷹舞上來,繞場一周後才站定,朝正前方施了一禮。薩郡王笑道:「這是昨日剛選出來的『搏克慶』,今日十六對,俱是強手,不知誰能拔得頭籌呢!」
兩員摔跤手站定,卻並不動手,撐著膝蓋蓄勢待發的樣子,倒是另有一位老者,一身鮮艷得不匹配他年齡的彩綢衣裳,拉著琴唱起了長調,歌聲悠揚婉轉,帶著特有的顫音和長呼,時而高亢如入雲霄,時而低沉能撼人心。冰兒以前在上書房,也聽過蒙古諳達講蒙古語,可惜從來沒有好好學過,此時一句都聽不懂,只好找英祥來翻譯。
英祥略一思忖,在歌聲的間隙里悠然吟誦道:「佾舞如斯,山嶽震撼,歌蹈長川,江河動盪,跳兮若猛虎,奔兮如雄獅,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冰兒搖搖手道:「算了算了,你和我轉文,我還是聽不懂。」其實也懂了多半,最後兩句詩自己還曾經背誦過,且頗神往舞劍的那般神妙的境界。
此時場上已經開始比賽了,與漢家的武術不同,這「搏克」重的是近身功夫,見那兩個矮壯的蒙古漢子,先是雙目凝神互望,找著對方的薄弱處,接著腳步輕移躍動,如斗虎一般對峙了一會兒,冰兒覺得其間頗有門道,瞪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地瞧。
突然,其中一人猛衝上去,握著另一人的肩膀一旋,趁他腳下虛浮,勾起一隻腳去絆。對面那人果然一個趔趄,但踉蹌幾步後還是站穩了,眉頭一皺,目光里就帶了些火氣,把身後垂著的辮子一甩,反手一勾纏住了對方的手臂,偏了頭拿全身的力氣撞向對手的胸口。那邊自然一嚇,側身想讓,沒想到只是弄虛,腋下被一勾,隨即褲帶子被牢牢抓住,往上一拎。後發制人的這名「搏克慶」大約是力大如牛的類型,這一發力下來,對手的身子都是一斜。
好在先手的這位極為機智,知道力拼不過,扭身甩開,讓自己站定了,喘了幾口氣,才又上前發力。他走的卻是巧勁路線,盯准了對方下盤虛浮,因為搏克時不可以抱腿,也不可以揮拳踢腳,他一思忖便有了計較,,假裝露一個破綻出來,俟對方上當來襲,突然閃身一讓,隨即抓住對方的衣襟,腰裡一使勁,腳下猛地一絆,見對手側了一下未摔倒,又乘勝追擊加上一勾。這下那邊支持不住了,一個屁股蹲兒摔下去,身子著地,對方就算贏了,因而也沒有撲上去窮追猛打,而是躬了躬身,轉而向四圍歡呼的人們致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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