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阿笑著捏捏英祥的馬褂肩部:「如此,你還穿著大衣裳不成?」命小廝過來服侍更衣。因為都是熟人,也不再呼職名,對英祥道:「希麟兄,上座!」
彼此少不得推脫一番,英祥身份最尊,還是卻不過被讓上首席,左右一瞧問道:「還有人呢?」伊桑阿賣關子一樣微微一笑,英祥便也不再問這個問題,又問道:「那麼今日叨擾,還不知因由?」
旁邊一人笑道:「那是伊兄的錯,娶如夫人這樣的喜事,居然還瞞著不說!」
英祥忙拱手賀道:「恭喜恭喜!今晚洞房大喜,我等來沾沾喜氣。」想了想從衣襟的紐扣上解下一串十八子的佛珠:「來的倉促,沒有備下賀禮,這東西是舊物,但頗得靈氣,作為納寵的饋遺,就怕伊兄嫌棄。」
伊桑阿接過一看,嗬!好一件珍飾!十八顆珠子俱是剔透的琥珀,帶著些碎紋,隔珠和紀念兒、佛頭、背雲不是奇楠就是翡翠,伊桑阿不由有些感動,拱手道:「希麟兄!無以為報!」英祥爽朗笑道:「你我之間,可談這些俗話?」說話間,花廳里服侍的人開始上酒菜了,八個小冷碟擺上來,件件擺放精緻如一幅小品畫,令人不忍下箸,有一會兒,酒也上了,是開壇十里香的花雕,伊桑阿道:「菜品平平無奇,這酒倒是真正的二十年陳!我去年搞來這罈子,一直沒有捨得啟封,今日以饗諸位好友!」
旁邊有人湊趣道:「這樣名貴的酒!倒不能不多嘗嘗。侑酒不能無曲,這裡就我們幾個大男人,可怎麼好?」
伊桑阿笑道:「我自然有安排。今日叫的是鳳溪樓的局,給的最厚的賞封,挑了好幾個紅倌人,一會兒你們瞧,這些北地胭脂是不是能入眼!」
正說著,門外小廝眉花眼笑地來傳話:「鳳溪樓的六位姑娘到了!」
門扇一開,花廳里諸人頓時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六位女子,各具其妙,或粉面生春,或伉爽大方,或眉目清靈,或唇角含韻,叫見著的男人,都不由心一跳。伊桑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得意洋洋道:「如何?」大家收了神色,少不得恭維一番。伊桑阿對英祥抬一抬下巴:「希麟兄,你先挑。」
英祥從來沒有經歷過風月場,此時明白過來,臉都有些紅,連連擺手道:「你別開我玩笑!」
眾人笑道:「嗐,臉都紅了!希麟兄真是端方君子。今日破題頭一遭,怕什麼?怕你家閨閣的那位金枝,回去找你打饑荒?」英祥被說得越發不好意思,但也被激得有些意氣起來:不過就是清歌侑酒,逢場作戲罷了,又不是真刀實槍地做出格的壞事,怕什麼?!這樣想著,心裡那絲「做壞事「的不安就消失殆盡了,抬臉打量了一下六位女子,為首的一名鵝蛋臉,有些「黑里俏」,一雙眼睛自然帶著嫵媚的風韻,淺淺一笑,頰邊兩個酒窩帶著些小女孩的嬌憨。她身上也頗合時宜地穿著一件不顯膚色暗淡的湖藍色掐腰小襖,邊緣鑲著窄窄一道深玫瑰紫的織錦邊,紫色綢裙上繡著無數隻翩翩起舞的彩蝶,隨著顫巍巍的步履,蝴蝶如真箇在飛舞一般。
伊桑阿見英祥只是打量這頭一位,笑道:「希麟兄果然好眼光!這可是鳳溪樓的頭牌紅倌人——諢名叫做『玉玲瓏』。」那女子抽出手絹在伊桑阿臉上一揮,笑罵道:「作死呢!什麼『玉玲瓏』,分明是取笑我!」伊桑阿看來是風月老手,撫撫臉頰道:「哎喲好疼,快給我吹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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