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那不是連累了東翁麼?」
「那就好。」邵則正放下心來,勸慰道,「你不必不自信。你又說得,又寫得,人物又齊楚,又懂規矩。只要恭恭敬敬不出岔子,怎麼會墮入泥途呢?放心好了!」還拍拍英祥的肩膀。
英祥無奈苦笑。回家後為了睡個好覺,悶頭喝了半斤黃酒,半醉半醒地上床呼著了。
見駕這日雞鳴,他就醒了,頭裡疼痛欲裂。冰兒似一夜未睡般,眼圈發烏,臉色也有些憔悴,見他醒來,去取了一身衣裳來:「今兒穿這個,邵縣令給的那身,太過漂亮。你還是樸素點,皇上瞧著你可憐,萬一有氣,還能多消掉三分。」英祥苦笑道:「你如今心思越來越細緻了。」
冰兒為他披上麻灰色葛布長袍,淡淡笑道:「可不是,我小時候若也有這麼細緻,不得罪人,今兒怕也落不到這步田地。」長袍穿好,系上玄色腰帶,特意不用配飾,只著一件烏青的棉布馬褂,已經洗褪了些色,包邊的藍色緞條也磨舊了。英祥笑道:「渾似老農。」
「哪有穿長衫的老農!」冰兒在衣服上拍了一陣,「還是挺大方的,沒有拿不出手。居家簡樸,也是知罪贖罪的道理。」
「嗯。」英祥心也定了下來,既然躲不過,好好去面對吧。氣定神閒吃了早飯,盥淨手臉,在冰兒頰上親了一下,又到兒女的房間,在正溫書的奕霄和睡得正香的奕雯臉上也各親了一下,才出門喚了一頂滑竿,送到縣衙里,準備和邵則正一起去面聖。
他到時,邵則正早就到了,在花廳里不言聲地寫字,直到聽見他叫自己,才回頭,詫然神色一過而逝,苦笑道:「希麟,你命不濟啊!」
「怎麼?」英祥心一沉。
邵則正壓低聲音說:「昨晚上行宮裡出了事,今兒皇上正生氣,原本定好的引見全部取消了,改為轉道錢塘江視察海堤。」
英祥壓著心裡的輕鬆感,但也有些疑惑:「什麼樣的事?皇上做事情從來按部就班的,定好的召見取消,倒不常見呢!」
邵則正道:「說得倒像你在御前當過差似的!」正正神色,把英祥拉到裡間,自己到外面巡視了一圈,確認無人竊聽後,才趕過來,先是重重一嘆,才說:「昨天早上還好好的!皇上的早膳和晚膳,好些菜品是我找的杭州廚子到行宮御廚去做的。說是當時還賞了皇后和嬪妃菜品。到了晚上——」他的聲音壓得更低:「晚上老爺子就和皇后娘娘鬧翻了!」
「和皇后鬧翻了?」英祥覺得不可思議,帝後之間,以前聽冰兒說過,雖然算不上兩情相悅,但是起碼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還是有的。且皇上要面子,素來在人前得是「家和萬事興」的模樣,幾乎不與皇后高聲,怎麼會鬧翻了?鬧翻到什麼程度?
他這麼好奇地想著,邵則正其實也迫不及待想說,他盤馬彎弓了一陣,終於輕輕說:「裡面傳出來的秘辛,只說皇后把皇上惹惱了,一剪子剪掉了一頭青絲。皇上當即大怒,命四額駙當即把皇后從水路送回京城。管城門的是我一個熟人,說大老晚的到處在戒嚴,突然有人拿著皇帝的諭旨和內府的關防叫開門,車帘子遮得嚴嚴的不讓驗看。後來連起來一想才知道車裡就是皇后!」
這樣的事情真是前所未有!英祥呆在那裡,半晌才道:「東翁,對不住!既然今日皇上不可能見我了,我昨日頭疼沒有睡好覺,今日容我回去補一補覺吧。」邵則正以為他心裡也不是滋味,當然放行,說道:「自然自然!這段日子累了你了,反正皇上已經去錢塘江了,底下就是折回京城了,萬一有什麼我還叫人來你家找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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