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祥默然地拍拍冰兒肩膀,淡淡道:「這些事你也愁不過來的,奕霄我還是放心的,你不要想太多。早點安置吧,我瞧你這一陣老是一到早更頭就翻來覆去睡不好,年歲到底不同了,也要愛惜自己為上。」
奕霄便問晚安,又拉著母親的手道:「雯兒你也不要太擔心!我一直在想辦法!」
冰兒的淚險些落下來,忍著哽咽「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陪引見英祥見駕
冰兒與永珹關係一般,但對紀昀卻是頗有好感,加之奕霄在旁邊也一直為這個大才子感嘆,冰兒不由要問:「紀昀究竟出了什麼事?」
奕霄道:「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皇上要查兩淮鹽案,恰巧鹽政盧見曾有貪賄營私的事,偏偏他又是紀昀的兒女親家。紀昀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想幫幫親家,書信前去告知,結果事情走漏,皇上勃然大怒,要問紀昀的罪呢。」
「如果問罪,會是怎樣的罪責呢?」
「本來也不是大事,估計是流徒遣戍而已。不過都說皇上最恨身邊人行事不密,要是皇上定要問責於『交通外臣,私泄機密』,那就是論死也不為過了。」
人一死萬般皆休,冰兒愣了愣,道:「如此倒真是要幫一幫了。」
奕霄問:「怎麼幫?」
冰兒道:「你再見到皇上時問一問,他肯不肯見我,如果肯見,就有幫的法子。否則,也只算紀昀命不濟了。」
冰兒主動求見,乾隆自然很是高興。下午政事閒暇,便帶她到後宮重新拜會太后和各宮主位。太后年紀大了,精神倒還矍鑠,見到孫女兒不由攬在懷裡喜悅到流淚,最後對乾隆道:「皇帝,冰兒能夠毫髮無損的回來,真是大喜事!我想,她這些年罪也遭夠了,皇帝也算懲罰過她了,還是把原來的爵位還給他們兩口子吧。聽說公主府那裡空關了好多年也沒有另外賜人,正好叫內務府派人好好打掃鋪陳一下,隔個把月就可以入住了。可憐見的!」
乾隆笑道:「公主府那裡已經派人在打掃了,不過現在有件麻煩事,若能夠撐過去,朕立刻就恢復冰兒的身份。好不好?」
冰兒敏感地看了看父親,他卻一毫都沒把眼神偏到自己這兒來,言笑晏晏,仿佛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不過多年來在太后面前都是如此,報喜不報憂,讓老人家一直生活在無憂無慮之中。冰兒亦知一直以來太后這裡是絕不允許撞木鐘的,也不敢輕犯乾隆的忌諱,只好跟著賠笑,哄著太后寬心。
如今後宮沒有了皇后,乾隆以自己年紀大了為由,也不肯提及這個話題。冰兒打眼兒望去,站在太后身邊最醒目位置的是當年的令妃——如今已經是代攝後宮事的皇貴妃了,無皇后之名,實則有皇后之實,一個漢軍旗的包衣家丫頭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實在是命好至極了。其他嬪妃大部分都不大熟悉,還有不少年紀比自己還輕的,打扮得花枝招展伺候在旁——乾隆還真是好精力啊!
敷衍完了這麼多人,乾隆覺察出冰兒有些厭色,告退完後出了慈寧宮,他對冰兒道:「你怎麼還和以前似的,不喜歡這些熱鬧?」
冰兒勉強笑道:「心裡有事,沒心思熱鬧。」乾隆便不說話,也不坐肩輦,與她一道慢慢地踱步。冰兒見狀,少不得自己先開口:「上次奕雯的事,還得多謝皇上的恩典。她雖然受了點罪,好歹是放出來了。可惜這孩子太不懂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不知道……不知道現在可有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