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回眸盯了她一眼,道:「她比你當年張狂多了。這次若是拿住了,朕可要好好教訓她,你心疼不心疼?」
這樣的聲東擊西,讓冰兒絲毫沒有生疑,笑笑道:「皇上手頭有數,我不心疼。要是能把她逮回來,我都恨不得打斷她的腿呢!」這個問題無法再問下去,冰兒陪著散了會兒步,又閒閒道:「我師傅他,好像惹了案子?」
「你師傅?」乾隆想了想,明白過來指的是紀昀,不由笑道,「你倒很感恩啊,在這裡給他撞木鐘?是奕霄告訴你的?」
冰兒忙道:「他於奕霄有恩!何況奕霄也是無意告訴我的。」
「朕知道。」乾隆點點頭,「你別老是擔心,朕挺喜歡奕霄這個孩子,不會為這點小事罪他的。紀昀這個人,聰明是聰明的,也不算歪邪一路,不過朕恨他老是在朕面前玩小聰明,不好好給他點教訓,他還以為可以把朕團團玩在手中呢!你知道他這次怎麼給他親家傳遞的消息?」
冰兒搖搖頭,乾隆笑道:「他想通消息,又怕引火燒身,就把一點鹽和一撮茶葉封在一個空信封里,里外未寫一字,命家人星夜疾馳,送往盧家。盧見曾琢磨了半天,才悟到裡頭的意思是『鹽案虧空查封』,趕緊各處挪借做平帳目,又轉移財產以期不被抄沒。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叫朕查了出來。你不要向外說,朕不準備殺紀昀,不過要好好嚇唬他一下,最後大約也只是遣戍的罪名吧。」
冰兒鬆了一口氣,大臣遣戍,一般也就是幾年,總會蒙恩召回,算是處罰而已,她不由笑著隨口說道:「皇上想得透徹,我明白了。只是紀昀一直在翰林院和武英殿,他倒有能耐早早知道皇上要查鹽案?」
乾隆不由一愣,冰兒的話戳中了他的一點心事,以前隱隱在心頭飄,沒有太當回事,這會子想來,確實有點不對勁。他這裡還在怔忡地想著,冰兒又道:「還有一事,想要皇上關照。」
乾隆回頭笑道:「原來你今日進來,有好多打算,朕這裡的米湯好灌,是麼?」
冰兒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這麼多年,也沒有求過什麼事,皇上不能答應,也就算了。」
乾隆其實心裡暖暖的,女兒肯開口相求,在他是極大的安慰,因而撫慰她說:「你如今越發謹小慎微了。你說吧,就是不能答應,你願意跟朕說說心裡想的,我也是高興的。奕霄年紀小,朕打算再讓他磨練磨練,朕的親外孫,不照應他照應誰?你只管放心。」
冰兒心裡也一暖:「奕霄這么小,太得寵愛也不好。我和英祥在浙江時,曾經有過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光,還給人誣陷到見官發落,我那時就懷著奕霄,差點挨頓毒打,現在想著都後怕。幸好縣令邵則正明察,不光免了我的罪,還把當時在碼頭抗包討生活的英祥納入他的幕府,從此家中才能溫飽,奕霄也才能有上進的機會。如今,邵則正選官不順利,苦惱得很,皇上若是肯栽培,放個稍好一些的缺分,對他就是極大的襄助了。」
乾隆乜著眼睛看向冰兒,冰兒覺得這眼神實在讓自己不舒服,低著頭回答道:「邵則正幫我們一家,算得上是極大的恩人。若沒有他相助,我和英祥還只是賣苦勞力過活,上頓吃了,不知道下頓在哪裡。我在蘭溪和杭州,幾番受辱,也多蒙他相救。若此恩不報,我自己也覺得對不起人。」
乾隆沉吟一會兒,抬起頭問道:「且不論私交,他為官如何?」
冰兒道:「算不上能吏,也算得上循吏。」
乾隆並沒有給出答覆,只淡淡道聲「知道了」,冰兒心中明白已有了八成的希望,倒也有些暗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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