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寧沒有回答,好一會兒才瞧見落霞峰的山峰。
她覺得崇吾那番話說的在理,不管是何原因所致,晏南舟卻是她帶回無量山的,自得照拂一二。
更何況昨日晏南舟手臂的傷讓她有些在意,怎麼看都不像是比試中無意為之,她得去瞧一眼,是否真有人仗勢欺辱同門。
平日裡落霞峰多是人來人往,可今日卻瞧不見幾個人影,紀長寧心中困惑,走到弟子們修煉時的校場外,便見裡頭圍了不少人,站在最前頭的赫然就是孫一刃。
孫一刃手面色肅穆,神情陰沉打量著仰頭看著自己,眼中鼓著一股氣,半點不服軟的少年,臉色又黑了幾分,厲聲質問,「你還不知錯嗎?」
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目光,或譏笑,或幸災樂禍,或無關緊要,那種窘迫的感覺讓晏南舟身子抖動不已,卻還是咬著唇不語。
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這一月以來,陳奉打他辱他,他都忍了,並非是因為怕了,而是因心中明白論家世修為人脈,自己都不是陳奉他們的對手,沒必要以卵擊石,只需把這份仇記下,等日後再一一討回來。
可昨夜陳奉摔碎紀長寧贈於的那個瓷瓶,頓時將晏南舟的怒火點燃,他看著那滿地的碎片,像是被摔碎了一絲情,雙目通紅,理智燃燒殆盡,眼中滿是恨意,等清醒過來已經騎在陳奉身上,雙手掐著人脖頸死死不松,下足了死手。
何春大喊大叫的聲音將其餘人吸引過來,眾人都被眼前一幕震驚,還是聞聲趕來的孫一刃捻了個法決制止了晏南舟,將暴怒的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萬象宗禁止門中弟子私自械鬥,他們所為無疑是打了孫一刃的臉,以至於孫一刃怒不可遏,安的是殺雞儆猴,敲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外門弟子的心思,才有了今日早課這一出。
可平日裡逆來順受不惹人注意的晏南舟卻極其倔強,咬著牙不肯認一句錯。
親疏有別,孫一刃本就對這個中途插進來的弟子不大熟稔,更別說這人還得紀長寧青睞引薦,更是不喜。
見狀,臉色頓沉,手指一抬,晏南舟只覺一重物砸在膝窩處,用了死勁,下一刻雙腿一軟,猛的一下跪倒在地,身子往前倒去,只得用雙手撐在地面才不至於整個撲倒。
「晏南舟,你可知錯?」孫一刃聲音含著靈力,再次以靈修施壓。
才剛入門的修為受不住這股高出自己太多的靈壓,晏南舟心跳的極快,滿頭冷汗,身子壓的越發低,牙齒咬著下唇,竟是咬出了血也不鬆口。
「萬象宗禁止弟子私鬥,你卻明知故犯,你今日能重傷師兄,他日便可殘害同門,此舉同邪魔妖道有何區別,犯下大錯卻還冥頑不靈,不知悔改,」孫一刃眉頭緊鎖,聲音沉重冰冷,「看來這落霞峰是留你不得了。」
聲聲擲地,震懾心扉。
晏南舟瞪大了雙眼,猛地抬頭,臉上血色盡數褪去,雙手握拳,身子顫抖不已,鬆開咬出牙印的唇,低聲道:「我錯了。」
「大點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