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話音未落,易上鳶就發出不悅的聲響,眉頭上挑,瞥了人一眼,「宋五,錢奕君他倆拿我尋開心就算了,你莫不是也想看我給你耍猴戲?」
宋允書被這個比喻逗笑了,垂眸淺笑,見四周無人,丟掉那些規矩制度,也學著易上鳶以在門中排行來稱呼她,「易六,我來尋你,是有幾個問題怎麼也想不明白,想問問你的看法?」
「何事?」紀長寧揉了揉發酸的脖頸。
便聽宋允書問,「陳二的命牌,到底在哪兒?」
身形一僵,易上鳶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緒翻湧,隨後恢復正常,神色自若的接過話頭,「我怎知道。」
「你當真不知?」宋允書微微側頭,眼神充滿著探究。
易上鳶冷眼相看,眼神暗了下來,語氣不悅道:「宋五,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只是在想,那日若不是你提醒,我怎會想到去查看存天閣,可你平日裡都不管這些瑣事,又怎會突然提及一本古籍呢?」宋允書仰頭望著元華峰的一景一物,聲音輕的快融在風中,「我想不明白,你是故意為之,還是當真湊巧?」
「自是湊巧,」易上鳶並未鬆懈,只是一改剛剛的態度強硬,放輕了語氣,「宋師兄,你我一同長大,至今已過數十載,我是何性子你當真不知?」
這句「宋師兄」讓宋允書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二人一道練劍修煉的時候,那時,師父還在,宗主也未逝世,師門名聲大噪,同門和睦相親,自己最苦惱之事,也不過是如何在比試時贏過易上鳶,他那時做夢都想勝過易上鳶,不為其他,只因易上鳶說過:我未來的道侶,至少得問過我手中的劍。
未曾想,世事無常,福禍難料,萬事萬物會變成今天的境地。
將思緒收了回來,宋允書的目光落在了一隻停在枝頭的蝴蝶上,輕聲自語道:「就是因為知道,才不信。」
聲音太輕了,易上鳶沒聽清,皺著眉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宋允書搖了搖頭,直視著紀長寧,淺笑道:「罷了,許是我多想了。」
說罷,他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探過石桌居高臨下,牢牢直視著易上鳶淺色的雙瞳,勾唇淺笑,聲音溫柔至極,「還沒恭喜你,得償所願。」
不過四個字,讓易上鳶瞳孔放大,甚至起了殺心,可看著宋允書的目光,卻如何也動不了手,二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不同的是,一個為己,一個為別人。
周遭靜怡無聲,唯有擾亂心緒的風在肆虐。
樹梢上的露珠搖晃,顫顫巍巍的,枝葉被壓彎了腰,水珠也就順勢滾了下來,落在了水中,激起了道道漣漪,模糊了水面倒影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