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徵答:「的確有。」
說罷,他伸出一根手指,朝天上指了指。
燕折風正色。
及至於此,幾人才引出今晚的正題。燕家乃是皇商,卻又並非全然是朝堂中人,各方都有人脈,燕折風結交江湖人一事廣為人知,是最合適的中間人。
燕折風視線掃過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方柳面上,意有所指:「天將變?」
方柳抬眸,眉眼彎起細微的弧度,眼底神情莫測,透著一股萬事萬物盡在掌控的惑人。
他說:「正是時候。」
燕折風聞言,凝視方柳良久,忽而一笑:「也好,你知我,定不會拒絕你。若你志比鴻鵠,那燕某多少也算個錢袋子。」
第74章 去歲
次日。
燕折風領商隊前往尚京,當日便入了皇城,片刻未停。
此後暫無消息。
臨年底,朝中官員做了封印儀式,各自歸家過年。
身為翰林的顧擇齡,卻因「簡在帝心」,日日被宣進宮講書。擔著公事的名頭,無非是帝王見狀元郎俊雅清雋,文采斐然倒是其次。
顧擇齡站在殿外,聲音清朗地講書,聽殿內笑鬧乃至不堪入耳的淫靡聲響,不為所動。
忠良言官聞此荒唐事,不顧已經封印,遞了勸諫君王的摺子,於是得罪了樂在其中的皇帝與其面前的紅人大太監福林。昏君索性將這白髮蒼蒼的兩朝老臣也叫來殿外,讓他聽殿內的淫詞艷曲,且還要他作出一首艷詩來。
老臣長吁短嗟,直呼「忠君之心可鑑」、「奇恥大辱」,便摘了烏紗帽往硬物上撞去。若非顧擇齡攔著,險些就要撞死在宮內柱子上。
次日,老臣便因身體不適告老還鄉。
方柳從顧擇齡那裡得了密信,信中寫:顧某不才,如今才知方公子通透。做官前,我以為能做忠臣,到底是年少不知事。若君不君,臣自該不臣,否則忠只是愚忠。
方柳將這封堪稱忤逆的信燒了。
燃盡前,想起初見時顧解元的清正靦腆,逗弄三兩句便面紅羞燥的樣子,此後怕是很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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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皆為年節忙碌。
雁山鎮三五不時便有大集,周邊來城鎮買賣年貨的村民絡繹不絕。並非鼎盛的朝代,尋常百姓難得喜樂,愈貧瘠愈如是。
京中更是,張燈結彩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