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斟嘴角揚起一道不懷好意的弧度:「此物喚作留影石,用於記錄事發當時雙方一言一行所有舉動,弟弟,你沒有靈力修為,是無法驅動這塊玉佩的。」
「咻!」聶重遠已經施法讓玉佩從聶更闌腰間脫離落在自己掌心,下一瞬光芒大作,一道光影組成的水鏡豎立空中,聶雲斟和聶雲錦的身影出現其中。
「妹妹,這個送你,喜歡嗎?」
「謝謝雲斟哥哥,玉佩形狀的留影石好漂亮呀,我喜歡!」
聶雲斟摸摸妹妹的頭髮,笑得溫柔,「雲錦喜歡就好。」
聶更闌心口忽的一抽。
窒息感倏地蔓延至整個心臟,「這不是真的!聶雲斟,你有膽把昨夜對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聶重遠厲聲呵斥:「逆子,你還要狡辯麼!小小年紀學了那些歪風邪氣居然膽敢搶你妹妹的東西!」
聶雲飛得意洋洋指著聶更闌腰間的玉佩,「無知的凡人,還不快把玉佩還回來!」
沈端楓皺眉道:「飛兒,不許一口一個凡人,他是你的哥哥。」
「可是他居然搶妹妹的東西,還撒謊,這麼壞的人,哪裡配做我和雲錦的哥哥!」聶雲飛嘟起嘴開始撒嬌,「爹,娘,我不要這個凡人當我們的哥哥!」
「好了!」
聶重遠厲聲呵斥:「你們兩個不許無禮挑釁,傳出去像什麼話!」
「還有更闌!」
聶更闌被這聲陡然加重的呵斥嚇得脊背一震。
「去祠堂罰跪,好生反省你的所作所為,休要再把凡界沾染的惡習帶到家裡!」
聶更闌嘴唇蠕動,淡色琉璃的眸子悄然泛紅,神情倔強似要解釋什麼,最終還是低下頭,只是指尖已然掐進掌心,刺痛不斷傳來。
王管家親自把聶更闌帶到祠堂,看著少年單薄的身軀跪在祠堂中央,一聲不吭,背影孤寂清冷。
王管家暗暗嘆息,「少爺,小人要啟動寒冰陣法了,您堅持住。」話落,一道淡藍色光暈從地底升起,瞬間將少年整個籠罩在內。
聶更闌打了個寒噤,微弱的聲音傳來。
「王叔,那塊玉佩確實是聶雲斟送我的,被龍鳳胎強搶,我才追到了後山。」
「你信嗎?」
王管家此時已經走到祠堂門口,並未回頭,「二少爺,眾口鑠金,當你一人之言無法說服眾人時,那麼就該蟄伏潛心修煉使自己強大,終有一日你會成為只需一句話就能讓人信服的存在。」
聶更闌身軀一震,耳邊忽然想起來到聶家的第一日他的聲母沈端楓說過的一句話,「修真界弱肉強食,以武為尊。」
漸漸的,他眼裡燃起一簇火苗,眸色漸趨堅毅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
只是這覺醒很快在祠堂寒冰陣的侵襲下搖搖欲墜。
莫說聶更闌一介凡人之軀,就連修士在祠堂待久也不免要靠自身靈力或者符篆抵禦寒冰之力。是以,聶更闌只是跪了半個時辰身軀便開始東搖西晃,雙手抱著胳膊凍得瑟瑟發抖。
很快,他的眉毛、發梢結上一層雪霜,本就雪白的肌膚在霜雪襯托下仿佛一個耄耋老者。
……
書房。
沈端楓:「白衣人修為高深莫測,我們竟連他何時闖入後山大陣中都不得知。」
聶重遠負手背於身後,「我已命人前去加固陣法,只是,白衣人擄走那逆子卻又讓他毫髮無傷活了下來,不知意欲何為?」
沈端楓神色染上責備:「重遠,他是你的兒子,不能因為犯一次小小的錯誤就對他抱有偏見,畢竟是在那種地方長大,只要慢慢感化,他會變好的。」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他已十六歲,今日能搶妹妹的玉佩,明日就能把聶家出賣給魔族那幫心狠手辣泯滅人性的魔物!」
「重遠,他才回來幾日,不必這麼悲觀,還是要多些耐心教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