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宗主比上次回音快得多了。安如風收到回音後立即施了一道結界,讓飛鳥傳訊只讓自己聽到。
宗主:「關於聶更闌的懲處,他所犯之事如何,該怎麼判定懲罰就怎麼罰,無需多慮。」
安如風不禁瞠目結舌。
這聶師弟不是玉髓峰那位的人麼,宗主還這麼不假顏色,不怕那位生氣?也不怕那位小的在宗門裡鬧起來?
不過這些事是安如風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只能按照宗主吩咐行事。
他撤掉結界來到聶更闌面前,道:「師弟,真是恭喜你了,才入宗門一個月就到這苦海峰一游,你可真幸運。」
聶更闌:「……」
「好了,不開玩笑了,」安如風神情恢復嚴肅,「按照宗門律法你應當在石牢關上七日,這七日你好生反省吧,出去後莫要再犯了。」
聶更闌被帶進了石牢。
進去時,才發現他所在的那間石牢不過一丈寬,裡面布滿荊棘,能容得下人坐臥的空間,過四尺余長。這就意味著,聶更闌在石牢里只能打坐,倘若要入睡,腿須得蜷縮起來,半邊身子和手得靠在荊棘上才能入睡了。
聶更闌看著執事堂弟子將玄鐵柵門鎖上,忽然叫住要走的安如風,「師兄。」
安如風轉身,「怎麼?」
聶更闌:「師兄,這七日會有人給我送飯麼?」
「我還當你是害怕想求情,」安如風笑了笑,「有人送飯,放心吧。」
……
執事堂弟子離開後,石牢徹底恢復寂靜。
黑暗和冰冷也如影隨形。
事已至此,聶更闌只好盤腿坐下,試圖讓靈台清明引氣入體。
這些日子他雖沒有引氣入體成功,但也不是沒有收穫。那便是,入定之後能感受到洶湧的靈氣在丹田的靈根處旋轉,瘋狂繞著入口打轉。
起碼,他能感受到靈氣存在了。
約莫兩個時辰後,聶更闌聽到鐵柵欄有響動。
有弟子進來送飯。
送飯的弟子出去後,大門重新關上,石牢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聶更闌默默把食物吃掉,重新開始打坐。
不知是否因為此處至暗至靜,沒一會兒,聶更闌就感覺到丹田處的靈氣似乎凝滯了許多,沒有進食之前那般洶湧磅礴。
聶更闌無法證實這個猜想,因為接下來他發現,石牢的送飯每日只有一次。
於是第二日時,他特意留意了進食前和進食後的靈力狀態對比,發現確實如此。
進食後的靈氣的確要比進食前阻滯很多。
看守石牢的弟子送飯食並非靈植靈谷所制,而是是膳堂普通的粗茶淡飯。因此聶更闌無法判定,靈氣纏繞在丹田處的濃厚與稀薄程度是否和進食有關,還是與進食有關。
聶更闌還想進一步驗證,不過因為過度疲乏,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然而石牢陰暗寒冷,空間又狹窄,他只能蜷曲起雙腿,才能勉強在那方寸之地躺下。
第三日聶更闌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腳不知何時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血刺,且傷口已經乾涸凝固。
他抱著雙腿坐在冰涼的地上,愣了好一會兒。
從小他睡覺就不安生,估計再晚一些時候醒來,身上的傷口會更多。
身上傳來鑽心剜骨般的疼,聶更闌咬牙以手撐在地面,足足攢了好一會兒力氣才勉強使自己坐起來,擺好打坐的姿勢。
每日只吃一頓確實沒什麼力氣,為不阻礙修煉,他不敢分成三餐吃,只能選擇將這一份食物一次性吃完。
在他沉浸於修煉時,此刻,從流月大陸西南方的一艘靈舟疾速而來,一個時辰後,已然靠近杳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