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丘宿魚不是清鴻,只要那姓聶的弟子還未洗經伐髓,他就還會留存三分面子不會立刻對他動手。
果然,丘宿魚劍尖往下沉,只是冷冷注視對面的人。
獨孤蒼眠神情似笑非笑:「看來,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獨孤蒼眠:「唔,也是,宗主前腳才告知我等,元德真君尚未來得及通知弟子也是正常。」
丘宿魚濃眉緊鎖,神色冷然。
「罷了,本君如今提前透露與你也無妨,你可知流月大陸最近白衣魔頭從魔族手裡奪走了無間魔域?」
丘宿魚怔了怔。
清鴻劍尊封閉了與他聯繫的五感,他自是不知這些事。
獨孤蒼眠:「魔頭橫行,修真界自危,看來,你很快也要被派下山了。」
獨孤所指,是清鴻將來不久會出山,在旁人聽來便是宗門弟子會被派下山查探敵情。
獨孤蒼眠:「既然你要完成歷練任務,這次洗髓本君倒是可助你一臂之力。」
丘宿魚面無表情:「不必,還望真君交出洗髓丹。」
「洗髓丹可只有一枚,青炎真君若要再煉製起碼要兩年之久,」獨孤蒼眠暗中欣賞丘宿魚想動怒卻又忌憚自己是元德真君徒弟的表情,「聶更闌既然在天境峰便算是我的人,本君助他也並不稀奇。」
丘宿魚神色依舊冰冷。
獨孤蒼眠似乎是笑了笑,但那抹笑一閃而逝,並不明顯,「天境峰的弟子洗髓,就只能在天境峰進行,你若要幫忙,我自是歡迎。」
丘宿魚已然不耐,強壓下眼中的冷意,略一拱手便御劍飛離了天境峰。
不消幾息,消失在蒼茫群峰之間。
獨孤蒼眠蒼白的臉漸漸浮現一絲病態的紅。
師弟性子一向烈,就該是如斯神情脾性地活著。總好過憋悶在心中,傷了自己。
……
玉髓峰。
丘宿魚徑直去了寒池,絲毫不廢話劈頭就問:「白衣人搶了無間魔域?」
清鴻劍尊微微掀開眼帘。
丘宿魚:「需要我下山查探消息?」
清鴻劍尊:「可以。」
「好,來年立夏之後我下山,」丘宿魚確認了接收的信息正確,便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揚起眉毛,「否則我一直待在宗門裡,我聶師弟可捨不得我。」
清鴻劍尊一記眼神掃過來,丘宿魚無辜地攤了攤手:「防患於未然,畢竟有個噓寒問暖的哥哥跟著,做弟弟的哪捨得哥哥離開。」
若是北溟朔本體在此,定要跳起來指控他他了。
清鴻劍尊不欲與他多舌,一揮手將恢復了嬉皮笑臉的人送出了玉髓峰外。
丘宿魚猝不及防被扔出結界,喂了一聲,「我還沒給你看看我與聶師弟相處的場景,你確定真不看一眼嗎?」
無人回應,只有山風瀟瀟,松林浪濤陣陣。
丘宿魚朝著群峰喊了聲:「將來你可別後悔啊。」說罷,隨即御劍瀟灑離去。
……
聶更闌上課回到天境峰,才落到停劍坪,崖邊已經佇立著一個人。
聶更闌斂眉上前拜見:「弟子見過真君。」
獨孤蒼眠側頭看過來,淡淡「嗯」了聲,單刀直入道:「你那位丘師兄可曾提過要替你洗經伐髓?」
「是,真君知道此事?」聶更闌忍不住訝異地問。
獨孤蒼眠:「你是天境峰的人,本君自然也該助你。」
「多謝真君,可是我只是一名外門弟子,怎敢勞煩您?真君能收容我在天境峰,弟子已經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