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更闌凝眉不語。
但也聽進去了白衣人的話,走過去把劍收回儲物袋。然後,就看到了圓盤裡的糕點和甘露。
這糕點剔透粉糯, 形狀製成了花朵,可愛又晶瑩。
很是眼熟。
這不是靈音宗膳堂里的透花酥麼?
且當時丘宿魚分神性子還未穩定,親自給他餵過幾塊。
聶更闌目光狐疑看向白衣人,「這糕點從哪來的?」
白衣人:「附近百里外的城鎮買的。掌柜說靈音宗膳堂做過這種糕點,我想你是靈音宗弟子應當會喜歡,便買了一些回來。」
聶更闌看向那盤透花酥,往日場景浮現於眼前,於是下意識拈起一塊透花酥,輕咬一口。
白衣人見狀,指著那晚甘露道,「這甘露加了魔域的幻月花作輔助,對你的傷勢會有療效,記得喝了。」
聶更闌只吃了一口,便將透花酥放下。
白衣人:「不好吃?」
聶更闌搖搖頭,眼裡閃過晦暗不明的光。
糕點再美味,可記起之前的事,總是容易黯然神傷。連帶著秘境裡灰白身影、沈端楓老嫗的身影一同浮現在眼前,他們說過的話隱隱在耳邊迴蕩。
以及,丘宿魚和沈端楓各自留了自己的儲物袋。
「鈴鐺,是假的。」
「那日娘到了靈音宗並非不願等你,只是元神受制於清心道……」
「闌兒,娘求你的事,若是能完成娘會很高興,完不成也無須有壓力,知道嗎?」
……
口中糕點已經味同嚼蠟,聶更闌囫圇吞咽下去,眼角堆積了幾滴晶瑩淚珠,又迅速抬手擦掉。
他從儲物袋拿出那隻金色鈴鐺,目光沉沉打量著。
白衣人體內的丘宿魚元神來不及開口,前者已經出聲道:「你這鈴鐺被施了一層高階幻術。」
聶更闌怔然,猛地垂眸端詳那枚金色的梵音鈴。
白衣人一揮手,眼前有白光閃過。
金色鈴鐺搖身一變,立即變成了一隻銀色鈴鐺。
聶更闌瞳孔縮了縮,仔細端詳掌心的鈴鐺。
不消多時記憶已經沖刷而至,頓時腦中警鈴大響。
這是……他初到獨孤真君天境峰時拿到的傳喚鈴鐺,說是真君有事便會通過鈴鐺召喚他。
聶更闌眸色一寒,當即去翻找儲物袋。
尋了半晌,裡面哪還有別的銀色鈴鐺。
更沒看到那隻真正的金色梵音鈴。
聶更闌臉瞬霎時變得慘白,目光陰鷙地凝視掌心的銀色召喚鈴,久久不語。
一個事實似乎已經浮出水面,昭然若揭。
白衣人這時溫聲開口:「這鈴鐺上的幻術過於高階,你無法識破屬於正常,之後再尋回那隻真正的鈴鐺即可。」
注意到白衣人忽然切換的溫柔語氣,聶更闌不由眯起眼睛。
之前與無名青年相處時,他身上也偶爾會傳出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如同當初丘宿魚體內有不同靈魂來回切換一般。
白衣人迎上少年無聲注視自己的眼神,柔聲問:「怎麼了?」
聶更闌神情似笑非笑,不著痕跡將話題轉移,「你身上是不是有傷?」
白衣人語氣恢復了淡然,「昨夜摸到了?」
聶更闌咬牙,「不是刻意要摸,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嗯。」
白衣人不置可否,乾脆利落褪下衣袍,露出上半身精壯的肉.體。
毫無防備的,一股熱血往聶更闌頭頂衝去。
他面紅耳赤地瞪著白衣人,「你怎麼隨隨便便就脫衣服?」
白衣人挑眉:「不是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