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聶更闌看清來人是誰,雞皮疙瘩瞬間冒了滿身,脊背後仿若有一陣陣陰風吹來。
「劍、劍尊。」他艱難地咽了咽喉嚨,當即從石床上滾落至地面,慌亂不知所措地行了個弟子禮。
清鴻劍尊背對著洞府外的晨光,鋒利刀削般清冷麵容隱藏在陰影下,渾身散發著一股蕭疏冷寂的氣勢。
聶更闌心中惶然之際,聽到男人冷淡的嗓音如同天邊驚雷劈了下來。
「你方才,在做什麼?」
聶更闌喉結胡亂滾動,夢中存在於體內的情.潮似乎還停留著,兇猛熱烈。
然而此時洞府內的穿堂風已經將他吹得完全清醒。
也就是在這時,他猝然發覺,清鴻劍尊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他身上的衣衫頗為凌亂,素日齊整的衣袍被揉得亂七八糟,一頭烏髮也凌亂的散落在肩頸以及胸膛前。
聶更闌沉鬱的眸子飛快轉動,幾息之後腦海中總結出一個驚人的可能性。
思及此,他長睫亂顫,唇色瞬間變得慘白,「劍尊恕罪!」
「弟子因為思念情郎過甚,因此才在夢中……」
「弟子絕不是有意冒犯!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請劍尊恕罪!」
第88章
時間回溯至昨夜。
清鴻劍尊放下命燈, 親眼看著聶更闌睡眼迷濛一個翻身,接著驚喜地把命燈珍而重之摟在懷中,很快又沉沉睡了過去。
此時此刻, 清鴻劍尊突然不想離開這處洞府了。
索性一直靜靜佇立在石床邊,凝視青年熟睡的容顏。
沒看到命燈之前, 青年眉心微蹙,即便雙眸緊閉也能窺見其內心滔天的森郁。而如今抱著命燈, 他眉目舒展開來, 彷如一枝深夏綻放開了的荷花。
清鴻劍尊凝眉不語,伴隨著星子與銀月降落,就這麼靜靜佇立了一夜。
不是不想走,是不知為何,腳步根本挪不動。
直到——
他忽然看到青年發狂一般抱緊了命燈又親又摸, 還間或伴隨著喘息傳出。
「師兄……師兄……」石床上的青年低啞著喃喃出聲。
夢境裡的師兄似乎對青年說了什麼, 清鴻聽到青年發出壓抑的氣息聲,鼻音或許還帶著些委屈, 聲音低若夢囈:「腿已經抬得很高了……」
清鴻劍尊漆眸驀地划過一絲詭異的暗芒。
清冷的神情也逐漸變幻莫測。
洞府中曖昧的喘息和動靜持續了很久。
清鴻劍尊腳步死死釘在地面,一步未曾動彈, 幽冷的眸色因為青年喘息聲的抑揚頓挫而不斷變幻莫測。
直至天光將明。
那盞命燈不得不收回來。
清鴻朝那盞命燈伸出手, 握住。
青年許是察覺懷裡的人即將離去,忽然將命燈死死圈在懷裡, 任憑外力如何拉扯都不鬆手。
清鴻劍尊蹙眉,稍微施了一道術法, 命燈旋即飛入了儲物袋中。
失去命燈的聶更闌在夢中驚惶無措, 一個錯手攬上清鴻劍尊的小臂,將其緊緊拽得彎下了腰。
身形筆挺如松的男人就這麼被迫俯身彎腰以手抵在了石床邊緣,與青年面容貼得極近, 凝視他在夢中喘著氣道:「說好了,不許反悔。」
夢中的「師兄」似乎與他做了什麼約定。
下一瞬,清鴻劍尊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道再次往下拽。青年溫涼的唇瞬間貼在他肩頸處,另一隻手同時不斷揉著他前襟的衣袍。
清鴻劍尊漆黑的瞳眸倏然擴大,深邃無邊的眸色似有浪潮在隱約翻滾。
呼吸也低沉了幾分。
正當他要有所動作,青年卻在這時放開了他,慢慢睜開一雙水霧。
……
「劍尊!」
聶更闌一睜眼便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頓時嚇得滾落石床跪在地上,「弟子思念情郎過甚並非有意冒犯,弟子甘願接受任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