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分神旋即攬住聶更闌,從他儲物袋裡尋出那瓶紫靈丹迅速拿出一粒餵他服下。
聶更闌喘著氣,嘴角邊仍舊滲著乾涸的血跡,其間還不斷有新鮮血液流下,「師、師尊,你怎麼來了。」
白影分神不語,視線一一掃過他遍布全身的大大小小血痕。
聶更闌一個激靈,身體忽然顫了顫。
儘管白影分神沒有形態,但不知為何,他似乎能感受得到,師尊此刻很生氣。
怒意磅礴,海沸山搖。
白影分神依舊「面寒」不語,餵他服下丹藥後,一掌按在他肩背處,徐徐輸入靈力。
一股暖融融的靈力注入丹田和識海之中,渾身經絡都變得通暢無比。
身上的血痕也得到清涼的療愈靈氣裹覆,血慢慢止住了。
隨後,聶更闌忽然意識到自己正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躺在師尊懷裡,於是掙扎著要起來。
白影分神雙臂將他攙扶著慢慢站起身。
另一頭,獨孤蒼眠被白影分神的一掌擊飛吐血,目光死死盯著演武場上白影和青年親密無間的舉動。
「呵呵。」
又是一灘鮮血噴出,獨孤蒼眠喉頭被血氣引得發癢,不住咳嗽,隨後瘋狂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我果然、果然沒猜錯……」
師弟何曾能容忍旁人與自己肌膚相貼靠近得這般親密?
原來他一直被蒙在鼓裡,竟然還替那青年做了嫁衣!
他還以為勞神費心幫師弟的忙,起碼能換來他的另眼相看,能緩解這些年兩人僵硬的關係。
原來,全都是他想錯了。
「嗒、嗒、嗒。」
演武場那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獨孤蒼眠抬起被血水沾濕的眼皮,眼睜睜看著白影分神徐徐走到自己面前。
恐怕也只有此時,師弟的目光才會全神貫注投到自己身上了吧。
「師、師弟……」
獨孤蒼眠一開口,頓時又是一陣血流如注。
白影分神渾身威壓冷冽,驟然一發力,獨孤蒼眠頓時被威壓死死摁在地面,如同一隻苟延殘喘的老狗,狠狠大口喘著氣。
「師……」
獨孤蒼眠還試圖伸手抓向白影分神。
對方的威壓一彎折,他伸出的手臂頓時屈起詭異的弧度,傳來「咔嚓」聲響。
手臂和胳膊的肱骨和尺骨竟然應聲斷裂。
白影分神冷怒至極,掌心依然運起狂濤駭浪般的靈力。
獨孤蒼眠聲音嘶啞,忽然開始劇烈掙扎,吃力地出聲,「師弟,你要殺、殺了我嗎?」
原來,他費盡心力欲博得師弟的一個眼神,哪怕一個巴掌,一道慍怒的靈力,此間種種,都是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弟子而得到了。
但即便是分神,只要師弟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刻,他渾身的血液似乎就能為之燃燒瘋狂一刻。
「哈哈哈哈!」獨孤蒼眠再次昂起頭顱,發出癲狂大笑。
白影分神一言不發,手高高揚起要落下這一掌。
「清鴻!」
恰在這時,宗主元千修終於匆匆忙忙趕到天境峰。
見狀,大驚失色奔過來阻攔。
「手下留情,清鴻!聶更闌沒被置於死地,你殺他,於理不合。」
白影分神揚起的手慢慢放下,冷睨地上的人一眼,最後,還是回到了聶更闌身邊,重新攙扶起自己的徒弟。
元千修鬆了口氣,不由掃向地上被血水幾乎染紅了半邊衣袍的人,厲聲冷斥:「獨孤!你今日是不是吃錯藥了!好端端無緣無故傷害宗門弟子,這不是自找罪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