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也就恰好看到了他喉結微微動了動。
清鴻劍尊不動如山,聲音淡淡落下:「做什麼?」
聶更闌驀地伸手握住他的左臂。
清鴻劍尊漆眸一閃,似要有所動作。
聶更闌能感受到男人手臂上的青筋和肌肉起伏跳動的幅度,似乎昭示了這具身體主人的內心活動。
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眸光流露出暗芒,而後又漸漸歸於平靜。
最終還是沒將自己掙開。
聶更闌唇角一揚,眼底有幽芒划過,手從清鴻劍尊小臂緩緩滑落至手腕,而後緊緊箍緊了他的腕骨。
眼看青年動作越發放肆,清鴻劍尊正欲開口,卻聽得他語帶乞求般出聲,方才陰沉的聲音突然間轉了個調子,似乎包含了無限委屈。
「師尊,三日太短,我昨日又受了傷,是不可能在三日後通過考校了。」
清鴻劍尊垂眸,盯著箍緊自己腕骨的那隻手,「先鬆手——」
「師尊。」
聶更闌卻不聽,得寸進尺一個傾身直接靠進清鴻劍尊懷裡,腦袋也隨之埋在他胸口。
清鴻劍尊渾身一震。
「師尊,徒兒自小沒人疼,時常吃不飽穿不暖,動輒受驚受辱甚至受罰,徒兒從前很羨慕他們都有自己的師尊,如今徒兒也終於有了。」
「所以師尊,能不能看在徒兒昨日受傷的份上寬容一二,不要對徒兒太過嚴苛?」
青年口中扮著可憐,一雙眸子卻陰沉沉,淡色的瞳孔時不時轉動,也不知心中真正在想什麼。
清鴻劍尊渾身僵住。
懷裡的人不能推開。
也捨不得推開。
他越發覺得,青年方才在偏殿外聽到了什麼。
可是怎麼可能?
他自詡大乘期布下的結界無人能從中窺見一絲風聲,金丹期的小徒弟如何能得知裡頭的談話?
而眼下,懷裡的人還如同牛皮糖一般黏著自己。
清鴻劍尊神色不定,手緩緩揚起,欲把人拉開。
懷裡的青年卻忽然出聲,嗓音發悶似有泣音,「……師尊,聽說別的弟子也是同自己師尊這般撒嬌,許田田的師尊青炎真君就對徒弟很慈愛仁和,師尊不會對徒兒這般苛求心狠吧?」
清鴻劍尊的手一頓。
最終還是沒有把人推開。
既然青年不可能從結界中窺聽到任何信息,那麼,也許今日的反常同昨夜寒池裡發生的事有關?
清鴻劍尊微嘆一聲,「你先起來。」
聞言,聶更闌咬牙,硬著頭皮把臉在男人懷裡蹭了蹭。
竟是沒有願意離開的跡象。
清鴻劍尊見狀,幽幽開口:「昨夜寒池之事……」
懷裡的人身體一僵。
接著,果然迅速起身退了開來。
聶更闌眸子暗沉,咬牙掃視面前依舊雲淡風輕之人,「師尊對徒兒果真『慈和仁愛』,居然用手幫徒兒……師尊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
清鴻劍尊成功撬開這隻牛皮糖,面上已經恢復淡然:「這段時日你不能到各峰上課,若還想住進偏殿,可隨時搬進來。」
聶更闌咬著後槽牙,「我為何要住進偏殿?」
清鴻劍尊眸光在他臉上逡巡一圈,語調古井無波:「方便指點劍法,你想到哪了?」
聶更闌一張臉瞬間爆紅,紅色從脖頸逕自蔓延至耳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