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鴻劍尊凝視著他眼裡的冷意,無聲垂下眼帘。
聶更闌怒極而笑,眼眶迅速泛起一層水霧,嘩啦一聲躍出寒池。
隨後,平地掠起勁風,御劍離去。
水中的波紋盪開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息。
北溟朔已徹底被這一出弄懵,仿佛方才一直身處夢裡。
他已經搞不清狀況,魔怔似的遲緩扭頭,愣愣望向寒池裡的人,「哥?」
「聶更闌他他他——他方才是不是咬了你!?」
「你、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另一頭,聶更闌已經御劍流星般飛往山門。
他急需抽身離開玉髓峰,離開那個人身邊,讓自己得以有空間恢復冷靜。
***
「母后,兒臣來了,母后,您醒醒好不好?」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離開時母后還好端端的,為何如今竟形容枯槁成這副模樣!」
珠簾重重的大殿深處,傳來青年一聲聲冷厲的喝問。
珠簾後,太監宮女跪了一地,紛紛惶然回話:「四皇子,上次陛下請了相國寺的法師祭壇捉鬼,宮裡消停一陣後惡鬼又開始肆虐,緊跟著有大臣家中的親眷病倒,再後來,各宮娘娘亦是染上重疾,再接著,便是皇后娘娘……」
這會兒,許田田悄然蜷起雙拳,緩緩掃視一圈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前,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怎會如此?都給我起來回話。」
宮女太監們垂著頭起身,服侍皇后的大宮女綠珠答道:「四皇子,娘娘病了半月有餘,若不是實在無法,陛下也不會請您重新回來。」
許田田重新回到床榻邊緣坐下,細細打量睡夢中病容顯著的女子。他才離開不過短短一段時日,雍容華貴的母后竟變成了這副形銷骨立的模樣。
他抬頭問:「相國寺那個法師如何說?」
綠珠小心翼翼看了眼青年,「法師已經逃離了相國寺,只留下一張紙條,說他也無能為力……」
「夠了,別說了。」
許田田頭疼扶額,「父皇呢?」
「陛下眼下正在太和殿同大臣們議事,商量如何克制那神出鬼沒的惡鬼。」
只是宮女太監們都知道,皇上已經連續七八日都拘著幾個大臣,說是不想出辦法捉鬼,誰都別想回府。
可都快半個月過去了,就連諸多大臣家中親眷也被惡鬼纏身,他們自己都全然束手無策,哪能給陛下提供什麼有效的驅鬼法子呢。
再這樣下去,恐怕這惡鬼就要殃及到燁朝皇都的百姓,滿城大亂了。
「四皇子!」
大殿外,忽然有一侍衛匆匆忙忙進來通報,「四皇子,皇城外來了一名氣質不凡的仙人,說是您在上界的同門。」
坐在皇后床榻邊的許田田豁然起身,「我的同門?」
他略一思索,沉眉到:「去,把人請進來。」
片刻後。
許田田終於在偏殿見到侍衛口中那個「氣質不凡的同門」。
「聶更闌!」
許田田驚喜萬狀,還未等那道身影走過來已經率先沖了過去要抱住他。
但下一瞬倏而意識到什麼,嘿嘿訕笑,「差點就要忍不住抱你了,然後被你賞個一拳一腳的,我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