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就在猜是你,或是慕容證雪他們,沒想到真的是你啊!你怎麼會忽然下凡界的?」
被好友熱情歡迎,聶更闌一路上混亂的神思稍定,沉聲道:「你不是說凡界皇宮鬧鬼很棘手?我眼下得空,過來給你做參謀。」
許田田奇異地打量起他,便不免瞧見好友眼下的一片烏青,以及,眼眶中若有似乎的猩紅,於是忍不住小聲問:「你沒事吧?」
「沒事,」聶更闌朝他勉強笑笑,「我是來替你解決問題的,事不宜遲,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吧?」
……
半晌後,聶更闌在許田田的敘述下大致了解了情況。
「那惡鬼接連導致了各宮妃子染病,接著便輪到了你母后?」
許田田點頭:「還有不少朝臣的親眷亦深受其擾。」
說著,他起身帶聶更闌回到皇后的寢殿,領著他來到床榻前,「我母后此前一直都容光煥發氣色上佳,這半個月以來,十分顏色憔悴了七分,我回來後第一眼竟差點認不出她。這惡鬼不知是何方孽障,竟鬧得宮中人心惶惶,還慢慢牽連到了宮外。」
聶更闌目光掠過床榻上被成群宮女太監環繞著的女子。
看得出來,她原本有著姣好素淨的一張臉,但此刻肌膚卻泛著黑氣,印堂也滲著一團青紫不明的痕跡。
許田田嘆氣道:「宮中的太醫根本束手無策,說並非人力可以醫治,且,宮妃以及朝臣的親眷症狀與我母后基本大同小異。」
「因此可以斷定,這些怪病皆出自那惡鬼的手筆。」
聶更闌不由沉吟起來。
不久後,他沉聲問:「受害者都是女子?」
許田田便看向一旁的宮女。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綠珠立即回話:「回仙長,染病的大都是女子,但也有不少王孫貴族的公子侯爺也中招了的。」
許田田神情緊張了幾分:「聶更闌,你想到了什麼?」
聶更闌只是搖搖頭,「勞煩,再把皇后染病的詳細經過敘說一次。」
之後,在綠珠的講述下,聶更闌慢慢得知,半個月前皇后先是頻繁做起惡夢,夢到她疼愛的小兒子,也就是當朝四皇子許田田慘死在風詭雲譎的修真界,緊接著,她又數次夢到燁朝大廈將傾,風雨飄搖,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再後來,皇后在夜裡居然看到了吊在寢殿中的鬼影。她看得分明,那形狀,無疑正是她疼愛的小兒子的身影。
皇后當時便驚惶萬分慘叫不止暈了過去,自那以後,便漸漸有了如今這副悽慘的病容。
許田田一拳捶在桌上,咬牙道:「竟敢裝成我的死狀嚇唬人,這惡鬼簡直是橫行無忌,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它!」
「不如今夜我便去蹲守那惡鬼,直接用法寶收了它便是!」
聶更闌出言否決:「不可。」
「你我已經是修士,不能再隨意摻入凡界的因果之中。」
許田田似是早已忘了這點,聞言忍不住問:「可……可你如今過來幫我捉鬼,是不是也算插手了凡界的因果?」
「不一樣,我尚未出手,」聶更闌道,「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也不能妄動。」
許田田頓時一臉頹然,「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
片刻後,一輛刻著燁朝皇族標誌的華貴馬車駛出了皇宮城門。
馬車內,許田田看著手裡的冊子念道:「吏部,戶部侍郎,定遠侯這幾家的親眷皆被惡鬼纏身染了病,這些我們都要一一去探訪?」
「嗯。」
許田田收起冊子,望向神色沉鬱的青年。
「聶更闌。」
他憂心忡忡地問,「你……你真的沒事?若有煩心事,可以同我傾訴,或許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許田田覷著好友的臉色,忍不住猜測:「難道是宗門的人欺負你了?他們用那子虛烏有的魔氣作緣由不許你去上課,當時我便想找宗主抗議,可師尊用結界將我拘在藥峰,我半點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