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和後怕一陣陣躥上心尖,方才瀕臨死亡的害怕和震顫還停留在肌肉和意識里。
一絲惱怒的情緒也隨之攀沿而上。
可他分明聽到聶更闌說:「活著回靈音宗。」
為何?
為何把他推給殺人如麻的白衣魔頭就能活著回去?
兩個人一同被魔尊稹肆綁到天魔谷,一塊想辦法,不是更能增加活下來的機率?
許田田猛地搖頭,不敢去過多猜測,可怨憤還是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而上。
他視為交心之友的人,硬生生把他推給了當場殺了十幾個宗門弟子的魔頭。而就在方才,那白衣魔頭還堂而皇之要對自己下手。
這讓他如何不能多想。
***
石牢內,聶更闌道:「娘,興許您判斷有誤也說不定。」
「這石牢您可以隨意出入,不若在這天魔谷找一找?不過要小心,別讓魔族的人發現了。」
老嫗點點頭,轉身飄飄蕩蕩從這間石牢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聶更闌神情陰晴不定,垂下眸子靜靜坐在縛魔網中,深吸一口氣開始漫長的等待。
他並沒有等多久。
一刻鐘後,老嫗很快回到了石牢里。
聶更闌連忙坐起身,緊張地仰頭望著頭髮披散的老嫗,「娘,天魔谷內是否有您其餘的魂魄?」
老嫗再次搖頭。
聶更闌驚訝地慢慢坐了下來。
魂魄之間感應很深,既然這一魄在天魔谷內沒有感知到其他魂魄存在,那便是沒有。
看來,其餘魂魄要麼藏在稹肆身上的法器中,要麼,是他騙了自己。
稹肆別有目的,哄騙他主動來到了天魔谷。
對方究竟有何目的?
……
一處荒林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鬥法。
稹肆很快便察覺出,眼前的白衣人法力不如從前,於是冷笑出聲:「調虎離山,故技重施。」
「白衣人,你以為,我會上你第二次當?」
「對了,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在你分神逃離的方向設置了一大批神智失常的宗門弟子,你帶著那個靈音宗的弟子,恐怕要吃些苦頭了。」
白影分神動作凝視一瞬,很快,一個轉身往天魔谷方向飛去。
稹肆哈哈大笑,「著急了?不過,你不是應該趕過去攔下要殺許田田的那些失智弟子麼?怎麼反而往天魔谷趕?」
白衣分神不語,一味加速前進。
稹肆神色陰沉,提速趕上。
很快兩人回到天魔谷,稹肆果然看到在谷外,另一道白衣人分神已經放倒了一大批魔族士兵。
「白衣人!」
稹肆厲喝出聲,當即上前阻攔。
兩道白衣身影瞬間合二為一,強悍靈力驟然轟向稹肆。
趁著後者閃躲的空隙,白衣人已經掠過眾多魔族士兵往飛向石牢的方向。
瞬息之間,已經來到石牢內。看守石牢的魔族士兵只來得及看清一道虛影從他們面前閃過。
稹肆神色沉怒趕到時,恰好看到白衣人提著青年的衣襟站起身。
下一瞬,白衣人一掌落下,暴烈的靈力朝稹肆沖刷而去。
趁著稹肆分神躲避的瞬間,白衣人攜著青年飛出石牢。
稹肆的怒吼聲迴蕩在空間裡:「白衣人!」
「給我追!」
……
延綿不絕的山巒和森林在下方快速閃過。
聶更闌髮絲被風吹亂,人卻被白衣人攬在懷中無法移動。
「放開我!」
白衣人不作聲,徑直往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