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個——
稹肆目光掃向傷勢嚴重搖搖欲墜的青年。
他眼底划過一絲寒芒,手一揚,一道縛魔索瞬息出現在聶更闌身上,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息之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絕無僅有的一次機會,他勢必要好好把握,絕不能錯失良機。
稹肆目光一凜,當機立斷提起聶更闌離開無間魔域。
當終於靠近靈音宗地界時,天光早已大亮,天邊雲層籠罩著陰影,日頭半遮掩在烏雲之後,僅泄出的一點霞光也被陰翳遮蓋,慘慘澹淡。
稹肆提著人質來到靈音宗山腳下的杳鶴城外,驍尤也已經領命帶著一支魔族士兵前來助陣。
魔尊帶著一隊魔族士兵忽然出現在靈音宗外,守山和巡查弟子很快上報執事堂,緊跟著,各個真君長老和宗主也得知了此事。
「什麼?魔尊帶著聶更闌出現在杳鶴城外?」
元千修收到通傳弟子來報,當即拍案而起,驚怒交加。
聶更闌不是被押在黑林山囚仙獄,為何會落到了魔族手中?!
「簡直是胡鬧!囚仙獄何時被魔族入侵了那幫飯桶還被蒙在鼓裡!」
他惱怒異常,立即通知了另外三大宗門,而後率領諸多真君下山來到杳鶴城城門上方。
杳鶴城外,聶更闌受困於縛魔索,頭低垂,面色依舊蒼白,眼睫在眼瞼處投下陰影,身軀一動不動,若不是髮絲隨著微風飄動,還真以為此人沒了聲息。
不知過了多久,城外的魔族士兵聽到城門上方傳來動靜。
幾道流光划過天邊,元千修帶著幾個真君和長老赫然從天而降落在城門上方,同時肅穆冷喝當空落下。
「無恥魔族,還不快放了我靈音宗弟子!」
稹肆躺在華麗的獸皮椅子裡,三瓣的眼皮微微掀開,一雙桃花眼看到城門上方出現的人,唇角輕輕一挑,手扶著椅子扶手慢慢起身,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他蒼白的手慢慢撫上聶更闌的脖頸,順著青年同樣蒼白的皮膚一路滑至鎖骨處。
虛弱的聶更闌終於從渾渾噩噩中甦醒,一雙陰沉的眸子掃向稹肆得逞的臉,以及城樓上羅列的靈音宗真君以及宗主。
沒有他想看到的身影。
聶更闌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眼睫再次微微垂落。
捏在他脖頸間的手卻忽然收緊,迫使他呼吸一滯,喘了幾口氣。
稹肆把聶更闌提了起來,令他雙腳懸空,後者蒼白的肌膚瞬間被勒出紅痕,面頰泛起紫色。
元千修厲喝出聲:「魔頭,你究竟想怎麼樣!還不速速把我靈音宗弟子放了!」
「放了?」
稹肆覺得好笑,放下聶更闌,開始拿出一柄鑲嵌寶石的匕首,將冰涼的利刃貼在他臉上,慢慢從面頰往下劃,最後橫在他脖頸間。
「我此番前來,是想見一見靈音宗的鎮宗之魂,劍氣橫掃流月大陸的第一劍修,清鴻劍尊。」
稹肆陰柔邪魅的腔調在靈力運轉下擴大了無數倍,清晰無比在城樓上眾人耳邊響起,也傳遍了整個杳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