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整個杳鶴城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就連靈音宗外圍靠近山門的幾個峰頭也聽到了。
很快,在靈音宗進學的三個宗門的弟子也得知了這一消息。
杳鶴城城樓上,元千修雙目肅冷,面含威嚴,高聲而斥:「你見清鴻劍尊到底有何目的?」
稹肆眉眼輕佻,一手握緊匕首橫在聶更闌脖頸間,一手撩起他散落肩頭的髮絲,放於鼻間輕嗅,「這個嘛?自然是得等本尊見到清鴻劍尊,親自同他面談才行。」
元千修同身邊的青炎真君、玄蕪等諸位真君相視一眼,不知這魔頭在耍什麼花招。
「玄蕪,你去把此事告訴清鴻,看他——」
元千修話音未落,幾道流光已經從天際飛來落於城樓上。
「元宗主,萬萬不可!」
來人正是陪同宗門弟子進學的三個宗門的真君,分別是藥宗的寒梧真君、臨霧宗副宗主以及春雨閣的流光真君。
其中,以沈副宗主和流光真君態度尤為激烈,在空中厲喝出聲的同時,幾息後已經落到城樓間。
青炎真君冷淡地掃了眼三人之中的寒梧真君,面無表情轉過頭。
元千修皺起眉:「諸位,元某命人通知友宗,並不是讓諸位前來阻攔靈音宗宗務的。」
沈副宗主:「元宗主,我們自然並無權利干涉貴宗如何處理宗務,只不過若是清鴻劍尊出山,恐怕靈音宗的靈氣有所移動,影響了正學的弟子修煉。」
靈音宗諸位真君向來對這三個宗門抱有不屑,壓根不管他們,已經悄然回了靈音宗告知清鴻劍尊。
元千修冷冷出聲,「沈副宗主,魔族抓的不是臨霧宗的弟子,你們自然不著急,況且這魔頭只是想見一見清鴻,不過是到杳鶴城一趟,能有多大影響?」
「此前清鴻不出山不過是為了遵守與各宗的承諾,如今他徒弟性命被魔頭握在手裡,他焉有無法出來的道理?」
沈副宗主輕蔑一笑:「元宗主,不過是一個弟子被抓,況且還是囚禁在黑林山大牢與魔頭為伍的叛徒,元宗主何必如此著急?說不定這聶更闌連魔頭都勾搭上了,欲使出那苦肉計讓劍尊出山。」
說著,沈副宗主恨鐵不成鋼掃向身邊的兩人,「寒梧真君,流光真君,你們二人意下如何?」
他本意是讓這兩人幫著說話,沒想到寒梧真君瞥了眼神情冰冷的青炎真君,咳了一聲:「沈副宗主,既然我們承了清鴻劍尊的庇蔭帶弟子前來進學,他的徒弟如今落入魔頭手裡,我們也理當寬待一些,不可事事逼緊,不是麼?若你的親傳弟子落難,你會不去救麼?」
最後的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對,會救,那便等於贊成清鴻劍尊出山一事,不去救,則會被冠以無情無義,拋棄徒弟見死不救的可恥罪名。
沈副宗主不由對寒梧真君怒目而視。寒梧真君只當看不見,邀功似的往某個方向又看了看。
流光真君也適時開口:「寒梧真君所言有理,師尊救徒弟乃是人之常情,怎可因為恪守規矩而枉顧仁義道德,規矩是死的,人則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春雨閣、藥宗此次派寒梧、流光兩位真君前來時,於閣主和葉宗主早就叮囑過這兩人,告知他們不要輕易對靈音宗做出讓步,要把宗門利益最大化。
倘若於閣主和葉宗主得知這兩人此時居然替靈音宗說話,必定氣得要血吐三升。
沈副宗主被寒梧和流光這麼一嗆,哽住了,一時對這二人怒目而視。
這時,稹肆在城樓下方開始叫囂,陰柔的語調再次響徹整個杳鶴城上空,「元宗主,你們考慮得如何了,如果真打算不要這弟子的性命,那可就別怪本尊——」
他一邊說,手裡的匕首一邊往聶更闌面頰滑落,寒冷利刃在蒼白肌膚間壓陷,凹出一片又一片皮膚紋路,在利刃離開後又瞬間回彈。
匕首最後停在了聶更闌的脖頸間。
眼看匕首要在他脖頸劃出血線,驀地,杳鶴城上方忽然籠罩而下一層強悍無匹的威壓,一道身影踏著虛空而來,濃郁靈力頓時遍布四周,擠擠挨挨充容遍布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