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獨孤蒼眠從巨石上一躍而下,徐步朝他走來。
「師弟,我在外歷練接到宗門消息得知你出事,於是馬不停蹄趕來,你為何會弄得如此一身狼狽模樣?」
虞肅秋靜靜而立,冷眼掃著朝他走來打算伸手撫上他面頰的獨孤蒼眠。
虞肅秋面若寒霜,閃開了。
「師弟,讓師兄看看你傷得有多重,好不好?」獨孤蒼眠平日陰沉,但對這個師弟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溫柔異常。
虞肅秋眸色清冷,「滾開。」
獨孤蒼眠笑容有些蒼白:「師弟,你小時候師兄還給你洗過里里外外的衣服,也替你洗過澡,無微不至照顧過你,怎麼長大反倒生分了,還對師兄這麼凶。」
虞肅秋神色冷若冰霜,「獨孤蒼眠,今日我便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對你並無他意,若是再行那些噁心陰私之事,別怪我殺了你——」
獨孤蒼眠卻輕聲開口,「來不及了,師弟。」
虞肅秋高大身形矗立於山巒密林之間,林中靈鳥靈獸無數,茂盛緊簇的花叢於高枝或懸崖間一縷一縷垂落,在微風中搖擺散發著芬芳。
獨孤蒼眠最後一句話隱沒在時不時傳來的靈獸嗥叫聲中。
但他聽得卻是清清楚楚,且在耳邊放大迴蕩了無數次。
「師弟,師兄聽說歸墟仙草已經進入你體內,你可知,歸墟神器並不是隨隨便便進入一個人體內就能成功駐紮發揮出此等神威效力。」
「第一,身負歸墟神器者,修為須得達到合體期以上,第二,此人須得是絕世爐鼎。」
虞肅秋渾身靈力炸開,一道洶湧劍氣直指獨孤蒼眠,冷喝出聲:「胡說八道!」
兩道白芒瞬時在山谷間交纏廝殺,激烈而斗。
獨孤蒼眠的聲音不斷在山谷迴響:「師弟,爐鼎沒什麼不好,此事只有師兄知道,師兄可以保護你,從小與你最親密的不是只有師兄嗎?」
「以後,師兄可以一輩子守護你、陪伴你,師兄從來都只喜歡你,師弟,除了我,沒人會再對你這般忠心、縱容,你就答應我吧。」
虞肅秋的蒼茫劍氣氣浪已經排山倒海而至,轟然落下震得山谷都在顫動,他整張臉已經蒼白如金紙,漆眸含怒,「放你娘的狗屁!絕世爐鼎,你果真是痴人做夢——」
「師弟,我從前便一直在你的參湯靈藥里下過合歡宗的秘藥玄女玉露散,長期小劑量的下藥,你毫無所覺也正常。」
「你若不信,不如去問問臨霧宗的林西邗,歸墟仙草是不是須得碰上爐鼎體質才能發揮效力成功駐養在飼主體內?」
虞肅秋越聽越心驚,眸子陡然爆發出森寒冷意,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強,漫天劍氣落下交織成白芒,萬千殺意迸發,衝著獨孤蒼眠而去。
獨孤的劍法和修為從來都不如這個師弟,很快,喉嚨就被割開一道深深血痕,若不是他勉力閃避了過去,恐怕喉管要當場被割開爆血而亡。
獨孤蒼眠急速退開三丈之外,喉嚨不斷冒血,喉腔發出「喀、喀」的漏風聲,他迅速抹了把靈藥粉,又服下一枚靈丹。
「師弟,」傷了喉嚨的獨孤聲音瞬時變得嘶啞,但說的話卻越發令人怒意洶湧,「這世上只有師兄疼你,別人都是對你有所企圖,你、你就從了師兄吧,師兄會好好疼你……」
不等他說完,虞肅秋的浩然劍氣再次隨之而來,山谷里重新掀起漫天煙塵和道道白芒。
虞肅秋把獨孤蒼眠打了個半死,奄奄一息如同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他橫眉怒目,眼皮瘋狂跳個不停,五臟六腑盛不下的爆炸怒火好像馬上就能爆破身體噴薄而出,「獨、孤、蒼、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