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蒼眠滿嘴是血,看著師弟殺氣騰騰狂怒不止的模樣,居然笑了,「師、師弟,你生氣時也很好看,咳、咳,你若是能永遠這麼對著師兄生氣,師兄也心甘情願……」
虞肅秋漆眸划過驚怒暗芒,一手中太初劍一提就要把這狗賊的頭斬下,這時,一面水鏡忽然出現在空中。
這是元千修的水鏡。
虞肅秋注意力被拉回現實,怔愣一瞬,袖袍揮了揮。
元千修的臉旋即出現在水鏡里,看樣子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清鴻,你如今人在哪?臨霧宗已經向修真界各大宗門傳出流言,說你擅自服下他們鎮宗的歸墟仙草,還殺了好幾個宗門的真君和宗主,你若是不馬上回來,他們便會召集仙門百家對北海龍族集火,屆時便會多出一場冤孽戰事啊。」
虞肅秋手中的太初劍一抖,小臂上的青筋也跟著急劇顫動,眼皮再次跳個不停。
……
三日後。
虞肅秋和臨霧宗以及被殺害真君和宗主的春雨閣、藥宗達成協議。
虞肅秋此後千年不能踏出靈音宗玉髓峰半步,歸墟仙草在他體內產生形成的靈氣只會越來越強大,他不能擅自移動,只能固定居於一隅。
此後每三年,臨霧宗、春雨閣以及藥宗須得輪流到靈音宗進學,共享這歸墟仙草所散發出來的澎湃磅礴的靈氣。
***
五百年前之事述說完畢。
元千修口乾舌燥,自儲物袋拿出一瓶甘露飲一口氣喝光。
臨霧宗的沈副宗主冷聲開口:「元宗主,當年之事一清二楚,你們如今這忽然這副態度到底想表達什麼?」
城樓下,稹肆泠然一笑,說時遲那時快匕首已經在青年的脖頸劃出一道弧度優美的血線。
「嗤啦。」
聶更闌只覺得脖頸一涼,隨即有溫熱液體汩汩流淌而出。
「本尊不想理會當年你們之間的到底發生了何事,清鴻劍尊,你該不會以為我真不敢對你的寶貝徒弟下手?」
「我如今要你答應一件事,只要做到,我就放了你的徒弟!」
說話間,稹肆已經從拿出那枚從影幽腹中得到的魔丹,魔丹暗芒叢生,閃耀著異樣的光暈,危險至極。
清鴻劍尊望著聶更闌脖頸間那道血痕分明的血線,喉頭一緊。
稹肆唇角的笑容逐漸擴大,「劍尊,你只要把這枚魔丹服下,我就立刻放了聶更闌。」
「這魔丹若是有半分損毀,他的神魂也會立刻消散隕落,你辦得到這件事,我自然不會食言。」
這回不僅是元千修,城樓上幾個宗門的真君或副宗主都紛紛出聲反對:「不可!」
元千修蹙眉道:「清鴻,魔頭詭計多端,他要你服下這魔丹必定沒安好心,這魔丹所帶來的遺害,你也未必能解決。」
稹肆雙目划過一道又一道暗芒,「清鴻劍尊,本尊可沒時間等你細想,這把匕首雖不起眼,卻是極品神器,只要喉嚨徹底劃破,神魂也會隨之灰飛煙滅——」
眼看匕首再次貼近,清鴻劍尊冷然出聲,「我答應。」
「清鴻!」
「劍尊!」
城樓上所有人齊齊驚叫出聲。
稹肆眼底的邪魅笑意逐漸加深,「你果然很在乎你的徒弟。」
「如此,你便吞下這顆魔丹,本尊要看著你服下,這樣才能放心把人交給你。」
「靈音宗就在這裡,我如今只有微末兵力在此,你大可以放心。」
他話音才落,手一揚,魔丹已經朝著清鴻劍尊拋擲而去。
沈副宗主等人驚懼,紛紛要來搶。
可他們此前便不是清鴻劍尊的對手,如今清鴻已晉升渡劫期,便更不夠看的了。
一道虛影飄然若驚鴻,強悍的靈力牆籠罩而下,沈副宗主等人紛紛被拂回城樓。
那枚逸散黑紅魔氣的魔丹就這麼呈弧線落入了清鴻劍尊掌心。
聶更闌喉頭一哽,厲聲嘶叫,「師尊,別聽他的,這魔丹不能——」
「——嗚!」
不能吃!
聶更闌未說完的話被堵在喉嚨,稹肆已經給他施了禁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