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含怒意,不停掙扎。
他不知魔丹進入師尊體內會如何,但只要是稹肆想做的,後果必定遺害無窮。
聶更闌掙扎間,目光對上佇立城樓的男人。
清鴻劍尊居高臨下俯視他,眸色無悲無喜,如千年毫無波瀾的寒潭,但,卻很堅定。
一剎那間,聶更闌有片刻的怔忪。
他忽然意識到,師尊從頭至尾便沒打算拒絕稹肆的威脅。
無論他如何勸阻,師尊也從未有過片刻動搖。
城樓上的男人眼神清冷,純粹,太過堅定。
聶更闌有瞬間的失神,眼眶忽然有水霧爆滿,鼻尖一酸。
而清鴻劍尊已經在瞬息間仰頭把魔丹吞了下去。
他與城樓的眾人隔著一道結界,誰也無法阻止他的動作。
聶更闌耳邊忽然傳來稹肆狂熱而刺耳的大笑。
他心臟陡然一沉。
果然,下一刻聽到稹肆陰柔的腔調響起:「清鴻劍尊真是氣魄蓋世,為了徒弟竟然能做到這個份上,今日令本尊開眼了。」
城樓的眾人皆是驚懼不已。
清鴻劍尊眸色一寒:「把人還給我!」
話音未落,他已經飛身躍下城樓朝稹肆而去。
稹肆今日實屬太高興,把持著的人狠狠一拋。
「清鴻劍尊一言九鼎,本座就不奉陪了!」
聶更闌身上並未藏著仙鼎,他沒必要再耗下去,否則觸怒清鴻劍尊,他今日亦是討不到好處。
來日方長!
聶更闌被定身術定住,身體在強大靈力下如一道弧線飛了出去。
稹肆也攜著幾個隊列的魔族士兵同時消失在杳鶴城外。
風聲颯颯,在耳邊猙獰喧囂。
聶更闌渾身不能動,眼看就要狠狠砸向杳鶴城城牆,一道瞬息而至的身影及時而來將他攬入懷中。
他跌入了熟悉的泛著天音骨冷香的懷抱中。
定身術瞬間解開,喉間的傷痕也被一隻冰涼的掌心按壓而下,有清涼靈力徐徐輸入。
「師、師尊。」聶更闌艱難開口。
清鴻劍尊:「無須出聲。」
「別哭。」
清冷的嗓音落下,聶更闌被水霧糊住的眼睛被另一隻手擦拭而過,揉了揉。
清涼的靈力依舊持續不斷輸入。
須臾。
寬闊的掌心放下。
「我帶你回去療傷。」
清鴻劍尊說罷,抱起被寒冰水牢所傷的人緩緩站起身。
城樓上的眾人已經飛身落到地面,幾個呼吸間已經來到他面前。
「劍尊,萬萬不可!」
「清鴻劍尊,聶更闌乃是同魔頭勾結的奸細,魔頭此舉又是脅迫你服下魔丹,又是把人從囚仙獄帶出來還給您,千萬不能讓他回靈音宗!」
「此子須得重新押入囚仙獄,按照既定日期進行審判,否則——」
沈副宗主、寒梧真君以及流光真君皆言之鑿鑿,激烈反對清鴻劍尊把徒弟帶回靈音宗。
清鴻劍尊眸光寒凜,徐徐環視一圈眾人,屬於渡劫期大能的威壓浩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