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鴻劍尊好笑地看著不敢抬眸看自己的青年,雙手於是捧起他雙頰。
聶更闌啞著嗓子出聲:「師尊別看,我現在很醜。」
「不醜。」
聶更闌終於驀地抬頭,須臾後,又慢慢垂下長睫,「師尊又看不出美醜,怎知我不醜?」
清鴻劍尊:「為師看不出,其他人卻看得出。」
聶更闌:「?」
清鴻劍尊道:「臨霧宗那個叫邢簡的弟子,說要娶你。」
聶更闌眸子沉了沉,急得嗓子又啞了幾分,「那是他的事,我從未將他放在眼裡。」
清鴻劍尊聞言竟是笑了笑。
聶更闌被這笑容晃花了眼,喉頭滾動,掐上師尊的腰。
忽然,他那雙陰沉沉的眸子掃向站在一旁的忘憂澤。
忘憂澤一愣,連忙背過身軀,囁嚅著說:「我、我什麼也沒看見!」
聶更闌勾唇,慢慢鬆開手,轉移了話題:「如今師尊身上散發出影幽魔尊的魔氣,身體可有不適?」
清鴻劍尊:「暫無。」
聶更闌忽然記起自己識海中亦是有魔氣,道:「不如,師尊將魔氣轉移到我識海的玄鱗魔珠內,以免……」
清鴻劍尊卻打斷了他,「不必,你的玄鱗魔珠只有一小部分魔氣,而我體內,幾乎有整顆影幽的魔丹,其體量之大玄鱗魔珠恐無法壓制。」
在素心嫣的記憶里,他們親眼看到她在種著歸墟仙草的仙鼎中融入了半顆影幽的魔丹,歸墟仙草長期浸泡魔丹生長,魔氣早已深入浸透,再加上後來稹肆威脅他服下的半顆,如今清鴻劍尊體內的黑紅魔氣已經無可估量。
黑紅魔氣,如今該稱為影幽魔氣了。
聶更闌感到悵然,低低出聲:「難道真的無解了麼?」
他有隱隱的預感,若是不破解了影幽魔氣,方才在星辰長河中所見情景也許會在將來一一兌現,流月大陸也必將陷入一片混亂和腥風血雨之中。
方才背對他們過去的忘憂澤忽然轉身,朝師徒二人跪了下來。
「撲通!」
「劍尊哥哥,聶哥哥,方才長河裡看到的異象,是不是因為歸墟仙草和混沌仙鼎造成的?」
聶更闌詫異,隨即搖頭:「應當不全是,素心嫣在仙草中融入了影幽的魔丹,恐怕這是主要原因。別跪著,起來吧。」
忘憂澤連連搖頭,哭出了聲,「我不起來。」
「聶哥哥,我真的沒有和魔後勾結,鬼召也只是為了和塵恕團聚才幫她做事,她是在挑撥離間!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做!」
聶更闌看著哭得稀里糊塗的少年,道:「此事並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命運弄人。」
忘憂澤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著說,「那,我以後能都跟著你們嗎?我可以和聶哥哥或者劍尊哥哥結靈寵契,我保證乖乖的,我會很聽話的!」
「我只想尋一個清靜安全的地方,有人保護我,不想再顛沛流離了。」
說到這,他又哽咽了一聲,「還有鬼、鬼召,日後塵恕回來,哥哥們能不能也把他們收留了?他們兩個也、也很可憐。」
聶更闌:「混沌仙鼎我和師尊本就打算從魔頭手裡奪回來。」
「至於靈寵契——」
他和師尊相視一眼,從彼此眼裡讀到了一致的想法。
「你還有漫長的路要走,靈寵契,日後再說吧。」
忘憂澤眼睛一亮:「意思就是我還有希望,是嗎?哥哥,我一定乖乖的,不給你和劍尊哥哥添麻煩!」
說著,忘憂澤抹了抹眼淚,歡天喜地道,「哥哥,那、那我先回靈音宗等你們回來,就不在你們旁邊打擾啦!」
他說罷就要施展法力朝著靈舟離開的方向而去。
清鴻劍尊出聲:「慢著。」
忘憂澤停下來,疑惑地回頭:「劍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