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鴻劍尊揮了揮袖,對著浮出的水鏡說了幾句。
而後對少年道:「隨宗門的靈舟一同回去吧。」
忘憂澤「啊」了一聲,「可是靈舟不是才離開嗎,我自己也能回去的呀。」
「你獨自回去恐有意外。」
清鴻劍尊話落不久,天邊果然出現了方才離去的靈舟。
元千修從舷梯跳了下來,嚷嚷道:「剛才幹嘛不一起走呢,你們這幾個人!」
忘憂澤感激地朝著兩人彎腰鞠躬,「謝謝哥哥,那我走啦!」
聶更闌和清鴻劍尊並肩看著少年跑遠,和元千修一同登上了靈舟。
靈舟再次飛向天際,沒入了無邊的純白雲朵之中。
山谷中有清風徐徐吹來。
清鴻劍尊出聲:「走吧,去極北之地。」
五百年前他蒙冤一直困在玉髓峰,這些年來一直在療傷。
此時終於得了自由,身心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即便前路尚未柳暗花明,可如今身邊有人陪伴,有所依,似乎前方再有艱險阻礙也不足為懼。
清鴻劍尊漆眸微微閃爍。
在此之前,他從沒設想過會有這麼一個人會闖入生命中。似乎陪伴成了前半生幾乎永遠不會出現的一個詞。若放在五百年前,換成那個脾氣爆火的虞肅秋,恐怕他碰到了聶更闌也不會有此耐心相伴,定是要生出許多曲折和波瀾的。
只是恰逢最好的時機罷了。
一艘靈舟緩緩飛入天邊。
聶更闌、清鴻劍尊在靈舟上並肩而立,眺望前方翻騰的雲海,雲層的淡金色在天際沉浮,前方光亮如斯。
聶更闌忍不住側頭瞥向身邊之人。
如今四周終於只有他們二人。
聶更闌終於按捺不住,抓起師尊師尊的手,讓自己的十指緩緩沒入師尊的十指間
見師尊並不反對,他安心地與其十指相扣。
兩人依偎在甲板上,一片一片軟綿綿的流雲繞著靈舟的結界層穿插而過,飄渺靈動。
難得有如此溫馨時刻,這時,清鴻劍尊面前有水鏡浮現。
一揮袖,北溟朔的臉出現在對面。
甫一看清水鏡里師徒二人依偎的畫面,北溟朔發出一聲怪叫,立即捂住眼睛,「你們在幹什麼呢!」
聶更闌:「……」
這人從前就時常流連雅香樓,如今倒做出這副姿態來。
聶更闌並未放開師尊,只是淡淡道:「習慣就好。」
北溟朔發出哀嚎:「就你們有道侶是吧?總後一日我也要找個道侶回來,看我不炫耀個夠。」
清鴻劍尊簡明扼要地問:「何事?」
北溟朔立即老實了,放下捂著手的眼睛,道:「我已經聽說了審判場發生的事,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好好慶祝一番,這五百年來我們兄弟二人過得真夠憋屈的,也該到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清鴻劍尊:「尚未可知。」
「不過,我已經得知當年北溟樓衣隕落的真正原因。」
神色張揚的北溟朔聞言忽然沉默了。
「姐姐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當年北海龍族收到北溟樓衣隕落的消息,派人趕到鴻炎山時,只得到了她的一副屍骨,於是將屍骨帶回北海。
他們只是查到,在鴻炎山有十八道殺陣的痕跡,但卻始終無從得知殺害北溟樓衣的兇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