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北海龍王所言,北溟樓衣究竟後不後悔當年做出的選擇,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曉了。
兩人祭拜結束,從魂英殿出來後,侍從恭敬地在前方領路,「二太子,龍主吩咐讓奴婢帶您去千秋殿休憩,請隨奴婢來。」
清鴻劍尊眸子微動,尚未出聲,一道人影已經從五光十色的珊瑚叢里閃身而出擋在了道路中間。
正是方才在魂英殿裡遇到的那個神色陰沉的年輕人,在光線略暗出看得分明了,才發現這乃是個小白臉。
「喲,這就是傳聞中的二太子?」小白臉目光沉鬱,「你算哪門子的二太子,擔得起這個名頭嗎?」
小白臉是北璃仙宮的遠房親戚,是一條小蛟龍,到北璃仙宮做客幾日,侍從對他態度從頭到尾都是不咸不淡。
可這二太子一回來,所有人侍從都對他畢恭畢敬,仿佛捧在手心的珠玉,仿佛他真的是北海龍王正統的二太子。
小白臉十分不屑,他聽說過當年的傳聞,此人哪有資格被北璃仙宮奉為二太子,全是扯淡。
就連正經的龍族血脈都沒有,龍丹也是得了二公主的,哪有資格做這龍族的二太子!
小白臉在侍從那裡受了氣,看到這落差待遇不免要找點茬平衡一下心中的憤怒。
清鴻劍尊性子早已沉穩,對這種挑釁不屑回應,只是淡淡垂眸,把跳腳的小蝦視作空氣,直接繞過此人打算走過去。
小白臉在侍從那裡受了氣,哪裡還忍得了在所謂的二太子這裡受氣,見他把自己視若無物,火從心頭起,再次跑到兩人前面將人攔下。
「喂,本少爺跟你說話,你是聾了嗎!」
清鴻劍尊目光淡淡掠過小白臉,並不做聲。
倒是聶更闌,一隻手忽然把小白臉伸出的手臂往反方向扭,致使他疼得嗷嗷叫,壓根反抗不了,「你又是哪根蔥,敢和小爺我叫板!當心我——啊!」
聶更闌表情不變,把小白臉的手反剪到背後,笑容陰森,「對我師尊不敬,就是對我不敬。」
清鴻劍尊並未阻攔,只是負手而立,唇角勾起望著這一幕。
居然甚是欣慰。
小白臉痛得嗷嗚亂叫,叫得悽慘,「什麼師尊不師尊的,一個野種的徒弟也敢在這兒跟我叫囂,我——」
「啊啊啊!」
聶更闌的目光陡然一寒,手勁加大,「咔嚓」一聲,小白臉的手骨當場折斷。
珊瑚叢四周頓時慘叫聲連天。
小白臉惱怒異常,不管不顧叫囂,「野種的徒弟也是野種,呵呵,我可是聽說了,你被那個寒酸的破勞什子聶家莊的爹娘拋棄,根本就是個沒人要的賤骨頭,呵呵,你們倆做師徒可真是——」
小白臉還沒罵完,整個身軀忽然如同斷了線的木偶在搖擺不定。
「跪下。」清鴻劍尊冷然開口。
下一刻,小白臉絲毫不受控制,雙膝一折轟然跪在了聶更闌和清鴻劍尊跟前。
聶更闌微微怔愣,望向身側之人。他並未做什麼,是師尊出手了麼?
清鴻劍尊此時眸色冷冽,渾身上下散發著寒霜般的氣息,正居高臨下睨著口出狂言的蛟龍。
「嘶——吼——」
小白臉既震驚又痛苦難當,一時間在人形和蛟龍形態之間來回切換,被強行摁壓而下的跪姿從始至終都沒能抬起,
清鴻劍尊並未釋放渡劫期的威壓。
屬於正統龍族的血脈壓制已經足夠。
這時,已經有侍從上前冷言警示:「越人少爺,二太子是北璃仙宮的二太子,是龍主重視的二太子,越人少爺若是再無禮,恐怕就不僅僅是受到二太子龍威壓制這麼簡單了。」
小白臉臉上汗水涔涔,怒不可遏大叫:「他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得了樓衣的龍丹才能對我耍威風,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二太子,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