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杳然幾人見狀,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盤腿而坐。
他們即將被帶去那個傳說中的燧明島,也不知那座島究竟是什麼來歷,船主口中的「三危大人」又是何方神聖。
未知的神秘永遠裹著一層危險致命的砒霜,有可能會產生驚喜,也有可能令人永遠彎折在某一處拐角點。
……
約莫三個時辰後,聶更闌倏然睜眼,下意識往身側躺著的人望去。
只見躺著的清鴻劍尊眼睫輕顫,似是有甦醒的徵兆。
聶更闌立即握住他的手,低低喚道:「師尊?」
清鴻劍尊眼皮艱難地抖動著,過了好一陣,才終於慢慢睜眸子。
依舊是漆黑一片的世界。
不過他能感受到,聶更闌的呼吸就在面前,離得很近。
「我方才餵師尊服過固元丹,」聶更闌輕聲道,「師尊可還有不適之處?」
清鴻劍尊搖頭,伸出手。
聶更闌於是將其攙住扶著他坐起來。
慕容證雪等人也在這時從打坐中睜開眼,見狀再次圍攏過來。
聶更闌終於問出三個時辰里一直按捺不住想問的問題:「師尊,你在船主那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為何我給師尊服下固元丹,師尊還是依舊虛弱不堪?」
清鴻劍尊白瞳淡淡朝他「瞥」了過來。
不光是聶更闌,餘下的三人亦是訝異。雖然劍尊眼盲,但他們依舊能從強悍如斯的人的臉上捕捉到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疲態。
「無礙,多休息即可。」清鴻劍尊指尖微動,疲累得依舊未能緩過神。
聶更闌對此將信將疑。
面對任何事向來遊刃有餘的師尊面容頭一次不再那麼雲淡風輕……
不過想來也是。
任誰忽然從一個生活了千百年的地方來到這陌生又令人恐懼的空間,都會慌張。
他和君杳然以及慕容證雪不知為何身處這片空間修為法力居然勝過師尊和流光真君一籌。
仿佛他們與那些惡童、船主和船員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聶更闌對此感到心驚。
這時,清鴻劍尊蒼白的唇蠕動一陣,道:「黑瓷瓶,沒能搶回來。」
方才在那船艙里,他已經耗光所有力氣,若再負隅頑抗,恐會惹惱船主對瓷瓶做出不利之事。
他不敢冒這個險。
聶更闌一怔。
原來師尊是為了搶回瓷瓶才這般狼狽?
他眼眶一熱,在師尊昏睡時濕潤過無數次的眼眶重新蔓延出水霧。
繼而低頭狠狠環抱住師尊,力氣死緊像是要把人嵌入骨血里。
空氣中似乎安靜了一瞬。
流光真君忽然清了清嗓子,「咳、咳!」
「二位,這裡不止我們幾個,還有別人。」
聶更闌稍稍放開師尊,重新握住他的手。
清鴻劍尊道:「關押在這個船艙里的都是什麼人?」
聶更闌低聲道:「應當是被選中的惡童,是和我們之前在山谷里遇到的那些年齡相仿的孩子。」
君杳然:「方才那些惡童出言不遜,和之前那些人一樣辱罵我們,神態言語間完全把我們當成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慕容證雪點點頭,接過君杳然的話:「所以聶更闌把那些惡童收拾了一頓,他們現在已經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