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太過強大, 尤其是那雙眼睛,散發著無盡冰霜寒意, 仿佛只要再多看幾眼就會被他當場扼殺在這一望無垠的黑澤海中。
這必定也是三危大人的得意之作。
刀疤船主嘴角滲出血絲,後退幾步拉響吊下來的一根繩子。
不多時, 艙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刀疤船主打開艙門, 手下立時奔了進來,等到看清房中的情景不禁愕然, 「老大!你怎麼被這隻蟲子揍了?」
「別廢話,」刀疤船主咳了一口血, 用力一揮手, 「把他帶回下面的艙房好生看著!」
那個手下立即奔過去,一腳就要往清鴻劍尊身上踹,「卑賤的蟲子, 敢陰我們老大——」
「住手。」刀疤船主粗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手下踹人的動作戛然而止,疑惑地向後看,「老大?」
刀疤船主抹了把嘴角的血絲,目光沉沉盯著那張冷峻的臉,「他估計也是個成品。」
「什麼?」手下頓時傻眼了,停在半空的腳猛地往回一收,差點沒跌倒。
刀疤船主粗聲粗氣道:「把他帶走,誰都不許動那幾個成品,否則出事了沒人能承擔得起三危大人的怒意!」
手下頓時慌手慌腳立刻站好,伸手去拽那個冷臉的「成品」。
清鴻劍尊在他手伸過來之前,已經邁著沉重的步子逕自往外走去。
經過刀疤船主的桌子旁時,他腳步略停,視線在那隻黑色瓷瓶上略微停留。
刀疤船主蹣跚走過去,把瓶子重新揣在腰帶間,再次喘了口氣面如土色道:「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沒力氣和我打。」
「為了保命,這瓶子我暫時不能交給你。我總得有個籌碼在手裡。」
清鴻劍尊一言不發,神色冷淡出了艙房。
他此刻確實沒有力氣再出手。
「嘩啦。」
艙房門關上,手下把清鴻劍尊帶到下面的艙房,把門打開。
本想粗魯地把人推進去,他瞬時記起老大的話,於是悻悻地縮回手,嚷嚷道:「進去吧,老實在裡面待著,若是敢亂跑出來,到時有你們受的!看到那黑乎乎的大海了嗎?那裡可是黑澤海,裡面凶獸無數,若是敢搗亂就把你們都扔進去餵海獸!」
手下訓斥完,「哐」地一聲把艙門重新拉上。
裡面的人看到清鴻劍尊回來早已迎上前。
「師尊!」
「清鴻劍尊,可還好?」
「師尊,你受傷了?」
聶更闌大步奔至清鴻劍尊身邊,手牢牢攙住他的手臂,「師尊?」
清鴻劍尊的臉色說不上有多好,面如金紙,長睫微顫,雙眸緊閉。
聶更闌將他的模樣看在眼裡,目光一寒,冷聲道:「是不是那個人渣對師尊做了什麼?!」
清鴻劍尊無聲搖搖頭。
許是回到熟悉的人身邊,嗅到徒弟身上熟悉的氣息,清鴻劍尊一直勉力支撐的身體遽然一歪,倒在了聶更闌懷裡。
「師尊!」
聶更闌把人抱起,快步放回角落鋪好的墊子躺下。
流光真君蹲在一旁,以靈力探清鴻劍尊的脈,沉吟片刻,他才開口道:「劍尊許是過度消耗靈力,昏厥過去了。」
君杳然懷疑地問:「真君,您確定只是靈力消耗過度麼?」
慕容證雪:「劍尊臉色很難看,怕不是被那人——」
他說到一半不敢吱聲了,因為聶更闌一記沉冷的眼神掃了過來。
流光真君:「劍尊身上並無傷痕,我以靈力探過,血脈經絡也並無問題。奇也怪哉,既然並未受傷,只是靈力透支而已,他何至於虛弱到昏迷了過去?」
君杳然:「看來只能讓劍尊好好休息,等他醒了再說。」
聶更闌默不作聲,脫下外袍披到師尊身上,在他身邊靠牆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