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卿眉目倏地一沉,一揮手,一股磅礴之力順勢籠罩而下,將那群惡童死死壓趴在地,五臟六腑幾乎要被這恐怖的力量壓斷絞碎。
「他不是你們能輕縱粗鄙冒犯的。」
三危欲出聲,這時,一道流光自燧明島而來,倏地飛至他跟前,化為一陣低低的鳥鳴,「巫山來了,巫山來了。」
三危、後卿同時一怔,迅速相視一眼。
三危冷聲道:「我須得立即趕回去,這些惡童也必須帶走,否則巫山會起疑心。」
後卿知是巫山親臨,並未阻攔三危將這些惡童全都收入一方神瓶中,只是定定看著他,「你只是為未來爭一個光明前途,其實心中並不與巫山苟同,對麼?」
三危將神瓶收好,冷笑一聲:「後卿神君,你未免想太多了。」
這時,一道陰沉嗓音傳來:「你們休想走!」
後卿訝異看向神色陰沉的聶更闌,像是在打量什麼稀奇怪物,「這位道友,你連我們一根手指也抵抗不了,還想著替你朋友報仇呢?」
聶更闌唇角笑容逐漸擴大,森然幽冷,「你三番四次催促我離開,並不打算殺我們。」
說著,他語調一轉,陡然變得陰翳,「或者說,你不能殺了我。」
「若是不帶我上去,我便在這此處鬧個天翻地覆把那個叫巫山的吸引過來,把你們之間的對話原原本本告訴他,這個主意如何?」
後卿和三危一怔,迅速交換一個眼神。
「呵!」三危冷然開口,看著的卻是後卿,「蠢貨!」
後卿也沒想到居然有人得到生還機會也不離開,目露驚訝打量起面前這個眉目陰沉的青年。
半晌,淡聲問:「你確定要隨我們上去?」
「那道天梯可是連我與三危都要承受蝕骨之痛才能登頂,若是你們——」
後卿欲言又止,視線一一掃過聶更闌三人。
「若是你們,恐怕丹田、識海以及靈脈會受神火灼燒,屆時回天乏術,或許會徹底成為廢人。」
聶更闌神色毫無動搖,語氣沉冷堅定,「我選擇登天梯。」
清鴻劍尊:「為師陪你。」
流光真君:「我自然也要一同前往。」
他進入漩渦為的就是尋找真相,恐怕他要的答案只有繼續前行才能得到。
後卿微微一笑,頓時對於三危斥責自己的那句「蠢貨」前所未有地感到贊同。
這個青年倒是聰明得很呢。
……
片刻後,一行五人開始循著那道冗長望不到頭的天梯攀登。
甫一接觸天梯,後卿與三危身上立時躥出一股灼熱神火,將二人燎烤得發出悶哼,神情明顯露出痛苦。
反觀聶更闌、清鴻劍尊和流光真君倒像是沒事人一樣,輕鬆自在,並無異常。
「呵呵,」後卿掃向疑惑的三人,吃力開口,「天梯對你們的考驗須得到最後關頭才顯現,現在還不是時候。」
聶更闌面無表情掃他一眼,一邊爬,一邊攙扶著清鴻劍尊,低聲詢問,「累不累?徒兒可以背師尊。」
清鴻劍尊搖搖頭,「無妨。」
聶更闌望著師尊攀爬天梯時被玄鐵磨著的掌心,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濃濃的愧疚。是他執意要攀天梯,才害得師尊跟著一同受累。
清鴻劍尊感應到他的情緒,溫聲安慰:「是為師想來。」
「我們都想要一個答案。」
聶更闌神情添了一分沉重,終於點點頭。
須臾,他沉沉出聲:「我背師尊上去。」
清鴻劍尊白瞳微動,「不必,為師——」
「師尊不許,恐怕我這一路都難以安定,師尊難道希望我從這天梯墜落下去?」
清鴻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