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無怪乎眾修士在聽到流光真君一番犯上的發言後嚇得臉色慘白。
空氣中安靜一瞬。
緊跟著,春雨閣於閣主以及修士們爭先恐後呵斥這個大逆不道之人,「流光,你是不是腦子被魔頭打糊塗了!這可是洪淵道祖!」
「流光真君,洪淵道祖當年可是力挽狂瀾才避免修真界生靈塗炭,你這番言論未免也太忘恩負義,薄情——」
「啪。」
還在噼里啪啦斥責不停的眾人瞬時被施下禁言術,嘴巴憤怒一張一合但卻發不出聲音。
大夥驚恐地、緩緩地看向抬起手的洪淵道祖,卻見他被人頂撞並無不愉,只是溫聲道:「這位道友說的沒錯,事態緊急,當務之急是救治我徒兒要緊。」
流光真君鼻中發出一聲低微輕嗤。
不知為何,他怎麼看這人都不順眼。他越是端莊,他便越覺得他道貌岸然,偽君子做派。
流光真君在諸神大陸時關於帝丘的記憶在出黑霧漩渦後已經被清空。
這乃是他下意識本能的反應。
只聽洪淵道祖這時出聲:「肅秋的衰敗之象是由這黑霧漩渦造成,如今只有終音太初配合斬向漩渦方可解除流月危機,令肅秋重新煥發生機,可對?」
聶更闌抱緊了懷裡的人,道:「是。」
洪淵道祖沉吟片刻,接著看向那兩把一直在四周飛舞打轉的劍靈,「既是需要心意相通之人合力使劍,不如,便由我代為——」
不料,只聽到流光真君再次冷笑出聲,「洪淵道祖真是說笑了,你是渡劫大圓滿的飛升之體,所悟之道境界曠世無匹,誰能與你心念合一使出這救世一劍?」
「況且這是清鴻劍尊需要渡的劫難,洪淵道祖隨隨便便搶了別人的渡劫機緣,怕不是有心阻止徒弟飛升不成?」
死一般的寂靜傳來。
不光春雨閣眾人聽得心驚肉跳,所有人都開始手抖腿抖,莫名恐慌,奇也怪哉,洪淵道祖分明向來都是溫和可親,眾人卻在聽到有人挑釁時無端生出一種想逃的恐懼感。
春雨閣的於閣主冷汗涔涔,拼著渾身的力氣咬牙站起身,企圖衝過來把流光真君拖走。
「流光,你給我住口!」
但於閣主還未走近卻被一塊石頭絆住腳砰地一聲摔倒在地。
眾人想笑又不敢笑。
「呵呵。」
洪淵道祖柔和地笑了笑,一揮手,一股溫和的靈力飛向於閣主將他扶起,「無妨,逆耳之言最為誠摯,不必介懷。」
於閣主和眾多修士不禁為洪淵道祖廣闊的胸襟和至高無上的境界所折服,紛紛讚嘆不已。
流光真君神情譏諷,獨獨站在眾人之外同洪淵道祖虎視眈眈,仿佛一隻恨不得隨時撲上去嘶咬獵物的凶獸。
只聽洪淵道祖道:「既然這位流光真君見解獨到,便請真君與我合力使劍破除此局,不知真君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再次震驚整個山頭。
「道祖,」元千修驚得舌頭差點打結,「您不是在開玩笑?」
洪淵道祖頷首:「唔。」
流光真君忍無可忍,「洪淵,你難道聽不懂人話,這次乃是屬於清鴻劍尊的渡劫機緣,你要代勞徒弟破局我等縱然心存感激,但你須得問問劍尊的意願,過於武斷越俎代庖,這難道便是一代道祖風範?」
瘋了,瘋了。
眾人只覺得今日一茬又一茬風波頻發,這流光真君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從洪淵道祖出現後便頻頻爭鋒相對,這兩人面無異色,卻苦得他們心驚膽戰生怕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