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嗣「嗯」了一聲，沒什麼坐下的意思，看了一圈客廳，問李如炎：「你那個李姨，在哪裡？這麼久不見，不出來見我不大像話吧？」
李如炎正想說話，一個女人從偏廳走出來，低聲笑著說：「當然得出來看看你，我的……兒子。」
這個詞成功激怒了張林嗣，他冷笑著說：「想不到你醜陋依舊，噁心如初，那個所謂我爸的兒子在哪？」
女人露出手中抱著的襁褓，裡面的東西，比起人，不如用肉團來形容更好。
許清蕪皺起眉頭，對張林嗣評判她「噁心如初」一詞表示贊同。
見所有人都是一副被噁心到了的樣子，女人仰天一笑，笑完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你爸做得那麼絕，我怎麼可能懷得上他的孩子，不過是用他的細胞培育出來的一坨有他基因的肉罷了！虧你們全部敗在一坨肉團下！家破人亡！哈哈哈哈！這就是他背叛我的下場！」
張林嗣咬緊牙關，拳頭緊握，像快要壓抑不住一拳打爆她頭的想法。
許清蕪突然挽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旁邊有李如炎看著，房間內還有監控，在這種地方因私濫殺一個女人，相當於在他中將的軍銜上畫了一道擦不掉的黑槓。
女人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像是有些可惜於沒有徹底激怒張林嗣，突然想起什麼，接著說：「對了，那個女孩，救你命的那個女孩，多麼無辜啊，就因為救了你，就得死，哦不，聽說是被好心人救下送到流放星域了。」
她笑了笑，眼神晦暗地說：「然後，死在了那裡。」
張林嗣心中一緊，掙開許清蕪的手，跳到女人面前，抓住她的衣領，吼著：「你說什麼？你憑什麼說她死在了那裡？她不可能死！」
一張照片從女人的手中滑下，落在張林嗣的腳邊。
「不信就自己看吧。」
張林嗣愣了愣，緩緩彎下腰，撿起那張泛黃的照片，看著上面那雙熟悉的杏眼失去了光彩，麻木地倒在血泊中，低吼一聲，一拳轟在女人身上，將她打飛在牆上，摔倒在地。
許清蕪對看呆了的李如炎吼了句「去救她！」然後跑到張林嗣面前，將他攔腰抱住，不管他怎麼掙扎，也不鬆手。
捏著那張照片的張林嗣如同困獸，紅了眼睛，失了理智，他喃喃著：「怎麼會死了呢？為什麼會死？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死了呢？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假的，她在影響我，她的等級什麼時候這麼高了？殺了她，殺了她就可以恢復原樣了！」
「夠了！那張照片是真的！」許清蕪捧著他的臉，吼道。
張林嗣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看著她，似乎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驀地伸手將她抱緊，力度之大，讓許清蕪的腰差點被勒斷。
聽著他壓抑的哭聲在耳邊響起，許清蕪像是想起了當年的那一幕，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安慰著：「好了好了，都哭出來吧，哭完後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