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沒有了以往的兇狠戾氣,平淡而堅定道:
「許晚辭是仙尊…摯愛,於我又有指點之恩。」
「我從不欠人恩情。」
寧孟瀾知道季妄的執拗,他深吸一口氣道:
「那我為尊者收拾一處靈峰……」
「不必。」季妄伸手指了指墨雨閣旁邊的空地,「我住那裡就好。」
寧孟瀾掃了一眼旁邊面色冰冷的江澤,嘆了一口氣道:
「尊者開心便好。」
接下來的幾日,謝聽白、江澤、季妄三人,每天都會來到小院之中。
從早到晚,直到許晚辭開始休息。
又是一日。
季妄看著江澤一身黑衣,華貴至極的模樣,心中平白升起了幾分煩躁。
謝聽白每日前來,是為許晚辭調養身體。
江澤每日前來又是為何?
還有那棟墨雨閣——
太清宗這麼大,他偏偏選擇這裡落腳,真是礙眼至極。
想到這裡,季妄的身邊氣息倏地多了幾分晦澀。
他並未抬頭,只是不緊不慢地擦著手中的極雲刀:
「許晚辭,是仙尊摯愛。」
「你不過是一個大乘修士,就連修為都離不開江家靈寶的堆積,有什麼資格出現在她面前?」
聽到季妄近乎挑釁的話,江澤身邊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暗沉。
他從來都知曉,許晚辭所有的情緒波動,都與仙尊有關。
其他人面前的她,從來都帶著一層平靜溫柔的面具。
他知道又如何?
也輪不到一個不過只出現幾日的外人來指指點點。
江澤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寒意:「有人打著仙尊的名義在修仙界橫行霸道,如今又要以仙尊之名,限制晚辭身邊之人了麼?」
「今日是我,明日又會是誰?」
「寧宗主?大長老?二長老?又或者是每一個接近她的人?」
季妄緩緩地握住刀身:
「他們與你不同。」
「他們……」
對許晚辭沒有覬覦之心。
這時,謝聽白推開房門,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他仿佛並未察覺到他們的針鋒相對,唇邊的笑意依舊溫潤友好:
「我聽聞極雲尊者那日傷了自己?」
「極雲刀乃是修仙界罕見之利刃,若是傷到了人,恐怕不是調養許久就能治癒,說不定會有礙修為。」
「尊者日後用刀,還需小心。」
季妄拿著刀的手,緩緩地落了下去。
他想起了那日,他揮刀砍向許晚辭的場景,周身的氣息瞬間收斂到了極致,面色也變得蒼白。
謝聽白依舊未曾察覺一般,對著江澤淺笑著道:
「我還以為墨澤少尊對晚辭…心存不喜,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