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玉堂河有蛟龍作祟,當時城池內有渡劫尊者坐鎮,卻依舊拿蛟龍無可奈何,交手時節節退敗。」
「就在城池就要被蛟龍掀起的風浪淹沒之時,是偶然到此的仙尊揮手制敵。」
「只是一擊,蛟龍便被困住,再無掙扎。」
曾經說起這些,他面色是從來都止不住的近乎狂熱的敬仰,可是如今,他聲音卻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目光也在時刻注意著身側人的動靜。
看到她停下修煉後,他心中倏地湧上幾分陌生的情緒。
這情緒太過複雜,他理不清,卻也不想理清。
他放緩聲音繼續道:
「那個城池,便是絡龍城,仙尊那一擊的餘韻,持續了百年,那百年中,有不少修士修為停滯之時,便會去玉堂河邊悟道。」
許晚辭睜開雙眼,第一次側過了頭,看向了身側的人。
她的聲音明明那樣輕,卻偏偏帶著厚重到了極點的傷懷: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絡龍城中,如今怕是也沒有多少人記得了。」
季妄聽著她嘆息一般的聲音,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喉中似乎染上了幾分苦澀。
他不知曉該如何讓一個人開心,只能沉默地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個收龍果,小心翼翼地遞到了許晚辭身前:
「這是絡龍城中的收龍果,雖然只是一個三品靈果,但卻承載了當時城民對未來的美好希望。」
「要試一下麼?」
許晚辭怔愣著接過了他手中的靈果,低下頭,輕輕地咬了一口:
「好甜啊。」
甜……麼?
季妄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怔愣而複雜:
可是收龍果,從來都以酸聞名。
這一刻,他心中的情緒,似乎比收龍果還要酸澀幾分。
這一刻,他想的不是讚賞她對待仙尊的深情。
而是……這樣懷念一個人,太累了。
若是仙尊還在,怕也只會希望她,能夠過得開心。
看著許晚辭眼中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期待,季妄沉默了一瞬,再次說起了那些他知曉的與仙尊有關的事情。
這是許晚辭,第一次從其他人的視角中,聽到有關清衍仙尊的傳聞。
太清宗早把清衍仙尊的一切封存,其他人,也根本不敢提起仙尊的名號。
如今,季妄已經對她與仙尊的事情深信不疑,所以她也不必提防什麼。
她認真地聽著,聽著幾百年前,那個在修仙界中說一不二,揮手便能讓修仙界為之震動的清衍仙尊。
聽到只要仙尊所在,周圍百里內遍地靜寂,連蟬鳴都未有的形容,她輕輕地揚起了唇角,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他哪裡這麼凶了。」
「明明他……很喜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