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清楚仙尊煉製的法器絕不會那樣脆弱,她只是……關心則亂。
季妄收起了心中所有的想法,他從儲物袋中又拿出了一個收龍果,輕聲問道:
「要再吃一個麼?」
許晚辭已經重新恢復了平靜,她點了點頭,還沒有開口,季妄就把手中的收龍果塞到了她的掌心。
她微微一怔,隨即側過頭對著他認真道:
「極雲尊者,多謝。」
多謝他願意與她說起這些她從未得知的那人的曾經,多謝他這樣認真地記住他。
季妄對上她近乎專注的目光,整個人無措地僵在了原地。
他不自在地側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頸側的紅痣在陽光下紅的奪目。
他悶著聲音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遠處,謝聽白手中正在提煉藥效的靈植,霎時化作了一團光點,被吹散在了風中。
這種基礎的靈藥提煉,他數百年來,從未出錯。
謝聽白唇角的笑意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低頭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時,眼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然。
極雲尊者。
季妄。
真是比江澤還要礙眼的存在。
謝聽白抬起頭,目光淡漠地掃過許晚辭身側紅衣灼眼的季妄,看著他耳間隱隱的紅意,他唇角溫潤的微笑中,忽然夾雜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
「極雲尊者不愧是修仙界最了解仙尊的修士之一,尊者提起的一些往事,即使太清宗的幾位長老都未必清楚。」
說到這裡,他聲音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敬佩:
「看來仙尊當年的指點之恩,與尊者而言甚是重要。」
「重要到即使仙尊在意之人,尊者依舊『愛屋及烏』,日夜守護。」
「真不愧是恩仇分明的極雲尊者。」
愛屋及烏四個字,謝聽白說得很輕,但在季妄耳中,卻如同雷霆一般。
季妄驀然攥緊了雙手,頸側和鎖骨之上的紅痣,一同黯淡下來。
他目光明暗交匯,最後緩緩站起身,眼中帶著一絲堅定:
沒錯。
他是為了回報仙尊的指點之恩,他只是想守護好仙尊的在意之人。
況且,許晚辭也於他有恩。
他只是想要……報恩。
謝聽白看著他不自覺後退的那兩步,眼中帶著一絲意料之中的嘲諷:
以仙尊對季妄的指點之恩,這一生,他都只能如今日這般,跟在許晚辭的身後。
以報恩的名義。
也正是因為仙尊的存在,所以,許晚辭才會對季妄有不同於其他人的特殊。
當季妄不再繼續崇敬仙尊,認清自己欲望的那一刻,他對許晚辭而言,就與其他人沒有了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