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只是想擺脫魔尊的控制,還是因為從魔尊口中知曉了仙尊無復生的可能,所以……一心求死?
想到這裡,謝聽白移開視線,聲音平淡,仿佛只是醫者對傷患的囑託:
「晚辭,身為醫者,我為你醫治過太多的傷。」
「我知修仙界刀劍無眼,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毫髮無傷。」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瞬,轉頭認真地看向許晚辭:
「我只希望你能夠以性命為重。」
他輕笑了一聲,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就當是為了讓我這個醫師能清閒一些吧。」
許晚辭微微抬頭,看著藍的動人心魄的天際,沒有應答,只是轉移話題道:
「我這次歸來,雖然並未受傷,還是讓七長老忙碌了許多。」
她揚了揚手中的玉瓶,輕聲道:
「辛苦七長老了。」
謝聽白並未像往常一般,任由她揭過話題,事關生死,他聲音不由地帶上了幾分嚴肅:
「晚辭,你應該知曉,從魔界渡劫會是什麼後果。」
「以你的才智,若在等一等,未必不能等到離開魔界的機會。」
許晚辭面色從容而平靜的解釋:
「還要多謝七長老贈與我的那枚天靈丹,讓我即使在魔界,依舊敢放手一搏。」
謝聽白定定地看著她,他壓住心中隱隱的怒氣,努力放緩聲音道:
「就算你在魔尊魔域之下仍記得那枚天靈丹,就算天靈丹並未被魔界之人收走。」
「在雷劫之下,用天靈丹成功逃生的概率,又有多少?」
「三成,還是兩成?」
許晚辭移開視線,並未回答:
她絕不可能留在言朔身邊成為一個傀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必須離開。
即使,她成功的概率只有一成。
想到這裡,她微微垂眸,輕描淡寫道:
「可我如今未曾受傷,還成功晉升化神。」
「不是麼?」
謝聽白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自嘲:「是。」
他怎麼可能說服許晚辭呢。
能讓她動容的,從來都只有一人。
他轉過身,聲音已經回復了平日的溫潤有禮,他理智地陳述著事實:
「你為他求死了四次。」
「斷魂骨,三葉蓮,無相神石,化神雷劫。」
他深諳人性,從來都知曉所有人的軟肋,包括許晚辭:
「不論曾經如何。」
「接下來,試著為他而活吧。」
「去見那些他未曾見過的風景,去走那些他未曾走過的路。」
「活著,終究能比死亡,做更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