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目送陳主任離開會議室,他拿起紙杯把裡面的水一飲而盡,「李隊,咱們一會兒去一趟營業廳,我想查查謝偉最近都和什麼人聯繫。」
李富德點點頭,他轉頭看向操場上跑跳的學生,低著頭走了出去。
走到門衛室門口,那位保安又迎了出來,李富德說他要去開車,把鄭直留在這裡。
「師傅,謝偉這個人怎麼樣。」鄭直從兜里掏出一包煙,顛出來一根示意保安拿著,保安攬著鄭直的後背讓他轉過來面向校門,鄭直會心一笑,拿出打火機把煙點上。
「謝哥人挺好的,我們倆在一起也幹了一年了,平時都是他接我的班,他這個人講究,每次都早來一個點,還會給我帶早飯。」保安把菸灰抖掉,鞋頭在地面上亂劃,「他家住在昌明路附近,我去吃過兩次飯,嫂子也是個賢惠人,就是性格有點潑辣。」
昌明路?鄭直回憶了一下,憑感覺來說那裡應該離東文師範更近。但是剛才陳主任明明說他是因為嫌離家遠才從東文師範大學離職的。
很明顯謝偉隱瞞了離職的真正原因。
保安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沒提供什麼有效的信息惹得這位警官不快就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站著,直到李富德把車停到學校門口。
鄭直把煙掐了,菸頭扔在垃圾桶上面的凹槽里,他衝著保安說:「走了昂。」然後才上了車。
「讓你少抽點你怎麼還變本加厲了?」李富德的語氣有點生硬,「意思意思得了,還沒完沒了了!」
「今天第一根,就這一根。」鄭直在旁邊嬉皮笑臉道:「再說了您不是也抽嗎?」
「我和你一樣嗎?我半年才想起來一根。」李富德把放在檔位上的手抬起來,一把打在鄭直的後腦勺上,「和徐望住了兩天都學壞了,還能頂嘴了。」
鄭直知道李富德想罵的不是徐望,只能聳聳肩裝傻,「剛才我問了門口保安,他說謝偉住在昌明路附近,這和陳主任提供的離職原因相悖。」
「今天有點晚了,先去營業廳拉他的通話流水,明天再去東文師範。」李富德掏出來他的薄荷糖扔給鄭直,「順便查查原明偉。」
也不怪大家對謝偉一致好評,這個人確實很簡單,三個月的話費不超出一百塊錢,電話除了打給他老婆以外沒有別的記錄。而且看得出他們夫妻確實恩愛,每天都要打兩三個電話。
李富德捏著流水單反覆查看,他沒發現任何問題,看起來還是要靠明明去查謝偉其他的社交軟體記錄才能找到一些線索。
兩個人回到市局的時候宋明明已經帶著劉法醫的屍檢報告坐在了辦公室里,她抬頭看見鄭直還有些意外,「鄭哥怎麼來了?」
「下午出去調查,讓他過來幫個忙。」李富德關上門,把流水單放到宋明明面前,「能查到這個號碼在社交軟體上的記錄嗎?」
「當然可以,和軟體公司開個調查函就能拿到。」宋明明輸入流水單頭上的手機號,「只有這一個號碼嗎?」
「目前只有這個。」鄭直拿起屍檢報告,不出所料,死者在生前被注入了大量肌肉鬆弛劑,這就是屍體上沒發現任何掙扎痕跡的原因,「沒通知死者家屬嗎?」
李富德走到他身邊看屍檢報告的結果欄,「通知了,死者的孩子不願意過來,樓下刑警隊幫忙出警的小孩正在聯繫其他親屬。」
「能先把張長勇的社會關係調出來嗎?」鄭直指著屍檢報告上的名字,「我好奇他的孩子為什麼不願意過來。」
宋明明打開內部系統,輸入了張長勇的身份證號,網頁彈出的一瞬間,她快速滑動滑鼠,「這個張長勇還真是吃喝嫖賭毒樣樣不落。」
鄭直湊上去看,發現張長勇從三十歲起就開始不停進出戒毒所,期間還被拘留了兩次——因為□□和賭博。
「他二十年前就離婚了,孩子的撫養權在前妻那兒,後來前妻三次把他告上法庭,都是因為撫養費的問題。」宋明明說,「看起來他孩子不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還有其他親屬嗎?」
「父母已經去世了,他有一個姐姐,在他結不久因為在工作時突發心梗也去世了,還有——」宋明明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啃咬著插在上面的吸管,「他姐姐有個女兒,應該算是他唯一的親屬了。」
「金寧?」鄭直看著宋明明打開的界面,他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李隊,周強那個材料里好像有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