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不回應,耳朵支棱起來聽門口的聲音,確認腳步已經下了樓梯後才虛虛打開門,沒想到剛露出一點縫,一隻大手就摳住門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勾陳一已經抱住他的腦袋,舌頭闖進來攪和了個遍。
「唔……」鄭直倒出手錘勾陳一的胸口,破碎的語音從嗓子眼裡往外冒,「滾,你別…」
勾陳一拉上門,反手把鄭直摁在牆上,膝蓋鑽進兩腿中間惡劣地往上頂,一邊蹭一邊饑渴的索取,像是在沙漠裡獨行多日的旅者終於碰到水源,狂風暴雨般纏住他。
鄭直費了好大勁兒才推開他,眼角紅得不像話,嘴唇上沾著亮晶晶的液體,哆哆嗦嗦地說:「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我想你了。」勾陳一半蹲著拱進鄭直懷裡,「你拉黑我手機號碼,我聽不到你的聲音。」
鄭直想抽人,他煩得牙根痒痒,手拽著勾陳一的後脖頸把人提起來,「韓至簡是不是你找來的?」
「對啊。」勾陳一沒羞沒臊地摟住鄭直,兩隻手在他後背摩挲,「我偷偷跟你講,他弟弟有病,從小就喜歡他,不是一般的喜歡哦,就像咱倆這樣。」
「咱倆哪樣啊。」
勾陳一一口叼住鄭直的臉蛋,狠狠地嘬了一下,臉頰上瞬間添了紅印,「就這樣。」
「那你也有病。」鄭直沒好氣地搓臉,「起開,我要睡覺了。」
勾陳一牽住他的睡衣衣角,抿著嘴可憐兮兮地看向他。
「你睡沙發。」鄭直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轉身進了房間,並且反鎖了房門。
勾陳一脫了衣服在客廳巡邏兩圈,把帶來的水果擺進冰箱後才舒展地躺在沙發上。鄭直的沙發有年頭了,靠墊後面有四五個連著的小洞,扶手上一股廉價煙味,勾陳一愣是就著這個味道進入夢鄉,安安穩穩地睡到天亮。
鄭直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六點,開門去衛生間放水,路過沙發時看見勾陳一光著身子趴在上面,毛巾被被捲成一條繩纏在身上,頗有羅馬鬥士雕像的意味。
「醒醒。」鄭直一腳揣在勾陳一的小腿上,「要睡回家睡,我要去上班。」
勾陳一翻了個身,抓著被子往耳朵上捂,「拜拜。」
「拜什麼拜。」鄭直解開褲帶,「我去洗漱,出來以後你最好把衣服穿上。」
勾陳一顫巍巍地抬起手擺了一個「OK」的手勢,鄭直回頭看了眼時間,一會兒要去醫院給何冬送飯,耽誤不得。
勾陳一微微睜開右眼,睫毛上的眼屎擋住了視線,他坐起來,兩隻手併攏著在臉上搓了兩把,就聽見鄭直的咆哮從衛生間裡傳出來。
「你他媽的屬狗的是吧!我怎麼出門!」鄭直指著臉上的印子快步走過來,「你使那麼大勁兒幹嘛啊,這是我的臉!臉!」
「我看看。」勾陳一跪在沙發上捧住鄭直的臉,昨晚嘬的那口確實用了力氣,印子都有些發紫了,「對不起,要不我在另一邊再親一個。」
「親個屁。」鄭直煩他這幅嬉皮笑臉的樣子,「起來。」
勾陳一扶住他的肩膀往前湊了湊,早上生機勃勃地小勾正好戳在鄭直腿上,他飛快的貼上去親了一口,新生的胡茬划過皮膚,「不好意思鄭哥。」
「別叫我。」鄭直別過頭,氣哼哼地走回衛生間,木地板被他踩的吱吱響,勾陳一挺著腰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用胡編亂造的語調唱著他的名字。
索性不是什麼大印子,帶個口罩就遮掩過去,鄭直邊洗臉邊回想昨天的事,幸好果汁里只檢測出一些安眠藥的成分,雖然何冬還在醫院觀察,但案子有了新的線索也算是因禍得福。
勾陳一端坐在沙發上一邊等著小小勾「冷卻」一邊醒盹,鄭直出來的時候他半個身子都泡在陽光里,喉結上下攢動,跟修仙似的。
「穿衣服。」鄭直把地上的襯衫撿起來扔到他頭上,「你開車了嗎?我一會兒要去一趟人民醫院。」
「蔡洪勝不是還沒醒嗎?」勾陳一把衣服展平,裡面還窩著他的內褲,「你去看誰?」
「你怎麼知道他沒醒?」
「東文就這麼大點地方,有的是人關心蔡老闆的安危。」
鄭直點點頭,他也感覺自己問了句廢話,話鋒一轉接著問:「他之前說要把世友賣給你?」
「對啊,我沒理。」勾陳一系好皮帶正了正褲子,「他那個點涉及的人員太廣,我玩不來這一套,再說了我還有你呢,要是老和那幫老頭在一起,我怕連累你。」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鄭直站在門口選鞋,正巧瞥見備用鑰匙,偷偷拿起來揣進兜里,「世友到底是誰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