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告訴他了。」
「都?是哪些?」
「辭職。和謝家斷絕關係。」
「沒說我?」季向松似笑非笑,端起酒杯嘗了一口。
「你不想參加酒局,為什麼又讓我到這裡陪你喝酒?」聞青生岔開話題。
「想多看看你。你不是也說想我了?」
季向松望著聞青生,朦朧燈光下,黑眸深邃,顯出繾綣的情意。
聞青生:「……」
他瞥見調酒師擦著玻璃杯走遠了,咳嗽一聲,端起檸檬水。
他要開車接送季向松,不能喝酒。
「對了,你的司機呢?」聞青生問。
怎麼他還沒入職,季向松就無比順手地使喚起來了。
季向松:「最近借給季矜栩了。」
「哦。你知道他進娛樂圈唱歌。」
季向松有派人盯著季矜栩,那就好。聞青生放了心。
驀地,聞青生思緒一歪,想:如果季向松願意去拿個影帝,靠他在商業場合的演技,絕對綽綽有餘。
聞青生不再說話,手指交叉圍著藍色的玻璃杯,盯著水裡的檸檬片。
「聞秘書,想下班了?」季向松伸手撥弄他耳邊的碎發,又撫過耳釘,「累了就回去睡覺。我自己叫車。」
聞青生:「沒事。我不累。」
雖然他確實不太喜歡應付上司,陪季總喝酒,但更多是他無法清醒著和季向松愜意地聊天。
季向松問:「你今晚回公寓,還是再去我那裡?」
聞青生沒來得及回答,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季向松瞥見了來電顯示,備註還是「呈明」。
「捨不得?」季向松挑眉道。
「忘了改。」聞青生不避開季向松,乾脆地按下接通。
趁聞青生拿起手機前,季向松用酒杯與聞青生的玻璃杯,在靠近聽筒處,輕輕相靠,清脆一響。
「謝總,晚上好。」季向松率先招呼道。
「季向松。你離他遠點。」
謝呈明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副欲除之而後快的腔調。
聞青生問:「謝總,什麼事?」
謝呈明又立即緩和態度,說:「你在哪裡?我去接你。我有話要問你。」
聞青生下意識觀察季向松的臉色。
「跟他去吧。」
季向松可能喝了混酒,也扛不住酒精,眉眼間淡倦,懶懶地准許了。
聞青生將酒吧地址告訴了謝呈明,讓謝呈明過來。
「季總,我不跟他走。我就和他在門口聊。我要開車送你回去。」
聞青生低頭修改給謝呈明的備註,看著光標跳動,竟又下不去手。
「嗯。我等你。」
季向松答應著聞青生,手肘支在吧檯上,拿出手機,也將酒吧地址發給了一個人。
*
這一片是夜市酒吧街區,時間漸晚,行人反而多了起來。
聞青生走出酒吧旋轉門,看見謝呈明的車停在馬路對面,謝呈明沖他揮手。
聞青生沒動腳步。
謝呈明愣了一下,遲疑片刻,走了過去。
聞青生定定地立著,看謝呈明側身穿過行人,由遠走近。
這是為數不多的,謝呈明滿心滿眼只有他,朝他奔走而來。
謝呈明問:「季向松還在裡面嗎?怎麼不出來?」
聞青生沒搭理這個問題,朝旁邊的街燈挪了挪,不擋住酒吧店門。
「謝總,就在這裡談吧。」
謝呈明暫時也覺得季向松不是需要第一個解決的問題,不再追問。
只要聞青生願意回謝氏集團,不管銳寅還是季向松,都無足輕重。
「是不是我爸媽逼你簽字?」
謝呈明焦急地問,又要去握聞青生的手。
聞青生後退一步,雙手抱臂,躲開了。
「我主動和伯父伯母提的。如果你只是想談這個事,我無話可說。」
謝呈明:「那腺體手術呢?既然是為我做的,為什麼要瞞著我這麼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有用嗎?」
聞青生嘲弄得笑了一下。
所以,現在謝呈明是要反過來怪罪他忍了十年才捅破窗戶紙?
謝呈明又陷入了沉默。